“嗯。”

“没有还给他？”

“没有。”

“你有没有做别的事？”

“做了。”

“什么事？”

“我坏了他的金身。”

啼野阴沉的声音响起，“坏佛慧命，累劫千生，你想让自己万劫不复吗？”

X

草莓

整理

企鹅

1 69 】

y

第1章 1.万里无云万里天

伏?笑了，放下手中银壶，金眸悠悠垂向啼野，“这是魔的世道，既然我执掌生杀，就算不吞这一颗佛心，就能好了？”

啼野眸泛寒光，没有接下这句话。

六界皆说魔道逍遥，是因为魔无视天道、蔑视因果，恣意于世间法则之外，然而，一旦邪魔心余力绌，显出溃败之相，必会被累积的重重因果拉下地狱，若是不肯入地狱，则要彻底湮灭。

所以，魔道这条路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从强大恣意走向壮丽湮灭，回头就将万劫不复。这是逍遥，亦是逍遥的代价。但是，从来没有魔会因惧怕湮灭就舍弃逍遥，倒不如说，他们把湮灭视为归宿。

伏?见啼野穿得单薄，攫来一件厚实狐裘，盖他身上，“殿里越来越冷，你畏寒，多穿些。”

啼野拢住他递的厚裘，“这殿里从三人变成只剩一人，怎会不生寒？”

“拿话点我？”

“呵。”

“没我这暖炉陪你睡觉，只怕你夜里都冻僵了。”

“还行。”

“来，好兄弟帮你捂一下。”伏?说着，掀开衣带装模作样地，好似真要给他捂一捂。

啼野挑着眉，眼神往下一撂，也掀开他里面那层衣服，把寒凉如冰的手捂了上去。

“嘶”伏?呲牙，感觉整个肚子要被寒透了。

啼野的手一动，按在他的腹上，低声道：“我替你把佛心掏出来吧。”

伏?一低头，“别动。”

“你是魔，却在肚里揣着这么一颗佛心，岂不荒唐。”

“我不觉得荒唐。”

啼野的目光如钩，“还是说，你其实皈依他了？”

伏?语气坦然，“我从来不归于谁。”

“那为何不将它取出来？”

“这佛心填饱了我的胃，还助我好全了筋骨，如此好东西，我当然不舍吐它。”

“填饱肚子，好全筋骨，这是自然，且都是九牛一毛。”

“怎说？”

“佛心，佛大觉千万劫所悟而成，满载慈悲功德，所含佛威无边。那颗佛心入了你腹中，便如定海之珠，压了魔炁，消了你的食欲，也愈了你的全身，有了这佛心，你无论做何事都有如神助。”

“那不是好得很？我便是贪它，才会吞它。”

“但是，即使一棵没有知觉的野草受到佛心普照，也不免受其所化、生出佛性。而你吞了它，终有一日，也会变成那满口慈悲仁义的人。”

啼野说完，看着伏?。

伏?的金眸如深，想起自己见到尸山血海时所生感伤，那确是他从未体会的感受。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新感受，就像一个满眼黑色的人看到了彩色世界，只会想再多看几眼。

伏?道：“若是我不想改，没有人改得了我。”

“若是你想了呢？”

“那也是因为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