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不知自己还算不算是一个僧人，他依然会按时打坐，静心禅定，只是他的心很难定下来，禅定时他还是会见到心魔，那个眉骨有红痣的人，大多时候是平夙愿的样子，时常也会变回男人。

以前在无上伽蓝，他总与心魔相抗，尝试着回避它，克服它。如今，他试着与自己的心魔共同相处。有时心魔会张牙舞爪，教唆他，诱导他，勾引他，有时心魔也很安静，只是乖乖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打坐禅定。

说来悲哀，他只有通过心魔，才能如愿看到那个人的容颜。

此刻，夜深人静。

无尽坐在床榻上禅定，结跏趺坐，窗外逐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微风一动，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无尽睁开眼，入眼是平夙愿穿着红色罗纱裙，安静地伫立在门口，正看着他。

此时是禅定之时，是心魔又来找他了，无尽已然习惯。

他回望着平夙愿的面庞，目光中掩藏着沉重的思念。

平夙愿掩上门，朝他走过来。

无尽注视着她走过来的模样，红纱罗裙拂过地面，摇曳生姿。

平夙愿走到他面前，二人平静地对视着，倏尔，平夙愿抬起玉手，抽掉了系在她腰间的红色绫纱。

无尽的眼前陷入一片朦胧的红海，他才知道，是平夙愿用红绫遮住了他的双眼。

僧人的双眼被遮住，平夙愿露出复杂的眼神，坐到僧人结跏趺坐的双腿上，臂弯勾住僧人的项颈，偏过头，蓦然含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