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仍将夙愿寄来今

风重露浓,寒意侵骨。

伏?远远地注视着僧人,僧人站在原地,神情痛苦万分,他眼中暗显的轮转金莲此时忽明忽灭。它表面上是忽明忽灭,实际上是黑金两色交错。

僧人手无寸铁,松开了黄老爷,又被数十把刀架着,大家稍微放下心来。他们也不知僧人要找的到底是谁,看老爷这反应,大概在找的是老爷睡过的哪个女人。

有人说道:“你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何必还要当僧人?假惺惺!”

也有侍卫看不惯黄丰茂的淫靡作风,心疼府上的这群女人,借机问他:“她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人都死了才来,未免也太迟!”

受苦受难的时候……

僧人循声看他,双眸深如墨,脑海中又想起梦里那个绛色发的男人,困在一个琉璃塔里,被念经声折磨得惨叫不止。

那是谁。

到底是谁。

头痛欲裂中,一道声音不甘心地响起在僧人的脑海里,那是存在于他记忆里的一句话。

“和尚,我再问你一遍,你承认爱我吗?”

僧人竭尽全力地想看清他的模样,入目唯有一片红,有什么滚烫地落在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那是谁,竟让他心痛不止。他在嘴型上徒然地答着一个爱字,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人听到。

他很想哄哄他,告诉他,好狐狸,别哭,我一直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原来得道高僧真的也有一颗俗心,也爱上了一个人,也会爱而不得!”有侍卫看到僧人冒着血丝的眼中无端淌下泪,那泪浑浊发红,有如掺了血,对这一幕感到无比稀奇,出言调侃道。

“高僧有俗心,是不是就也有欲望?”又有个侍卫笑嘻嘻地说道。

僧人闻声,脑海里又忽然闪过一段回忆。

“这屋中春色关不住,只看得,尝不得吗?”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个人从枕边捡起衣物披在身上,敛住敞露的胸膛,“那你问过春色允许吗?”

“你允许吗?”他又问那个人。

“允许你个头。”那个人一怼他脑袋,骂骂咧咧,“赶紧滚去烧兔子。”

随之而来的,是又一段充满情色的记忆,是在另一张温暖的床榻上。

“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夸张…”那个人嘶了声,额间有汗意,对他道:“就让你的手多放一会儿。”

“是让我多放一会儿,而不是不做了?”他问那个人。

“你莫要明知故问。”那个人瞪着他,面色泛红,煞是好看。

错乱纷杂的记忆中,他还听到一对男女的对话,其中一道声音也来自那个人。

“如果一个人书信传不到,灯笼飞不过去,车马亦不能及,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能相见了?”一道温柔的女声问道。

“倒也未必。”那个人答。

“嗯?”女声追问。

“纵使今生不相见,待到来世亦可期。”那个人的声音平静,好似此事窸窣平常,早已历经几转轮回,虽然看遍沧海桑田,却心如磐石不可移。

“可惜啊,他来得太晚!他爱的那个人不堪忍受,如今已经自尽啦!!”一个侍卫在僧人耳旁嘲笑着说道。

僧人听着这句话,感到无比刺耳,他的心窒郁作痛,痛得越来越烈,好似心房被剖作两半,再也愈合不上。

额蹙心痛中,他又看到茫茫一片荒芜,青苔黄叶,寒鸦飞过老树,那应该是在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座石塔。

塔里,那个人告诉他。

“你问我脚踝上浅淡暗红的莲纹是什么,那是我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