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接受这件事后,商淮一直表现得还算镇定,自己忙自己的,闲下来了会给她发消息。

直到那天,商淮跟去溺海看陆屿然的笑话,结果跟玄桑面对面对上,他当即慢慢眯住了眼,脑中一懵。

商淮自认是个很能自我安慰的人,可玄桑被起复这件事给他的危机感太重了。

这让他心情阴郁了小几个月,捏着没有回信的四方镜,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以什么身份问。

说起来让人心梗。

他和凌枝的关系恰好就在上不上,下不下,有点暧昧却又没到那一步的关节点上。

一一这有点暧昧,还是商淮自以为的,凌枝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商淮先还憋着一口气,愣是没问,把四方镜悻悻地丢到了抽屉里吃了段时间灰,然而还没等他自我安慰这是阴官家的正常人员流动,是正常的,就接连听闻了阴官内部对玄桑的调令。

短短两三年,升职那叫个快。

可以说,玄桑之前被收回的那些权力,如今只多不少地回到了他手中。

阴官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下令啊。

只有凌枝。

因为她的命令,她的这位师兄在阴官家又有了立身之地。

商淮去问温禾安,温禾安朝他摇头,不知道是不清楚内情还是碍于和凌枝的交情不好说。

没办法,他只好去问陆屿然。

“阴官家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调令是儿戏吗。”受了刺激的人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陆屿然好整以暇瞥他一眼,惯吊儿郎当,神采飞扬,天塌下来都要先怼别人几句的世家公子紧皱着眉,左右踱步的情形难得一见,谁不想多看两眼,啧啧调侃一番,道一句你也有今日啊。

陆屿然没这么无聊,他看穿了商淮探听的意图,闲适地捧了盏热茶抿了口:“阴官家内政不归我们

管,阴官只听家主调配,儿戏不儿戏,你去问问家主怎么想的。”

商淮深深吸了口气,无可奈何,气得连连发笑。

这世上,谁能摸懂凌枝的心?那简直比三月的天,孩童的脸都难揣度。

“阴官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陆屿然到底没有见死不救,手肘端着杯盏靠在壁柜一侧,淡声告知:“但我知道,凌枝今年会出关。”

商淮张张嘴,终于消停了。

陆屿然的话从未出过差错,这年十一月,巫山第一场鹅毛大雪飘零时,凌枝结束了为期五年的闭关。

她出关后第一个找的人是温禾安。

两人在房里待了半天,将这五年里两边发生的事,感兴趣的事都对了一遍,期间聊到了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