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然失笑,须臾,遮住她的眼睛,道:“别看,不好使。”
温禾安抓住他的手,轻晃了下。
吞噬妖血后,她所创秘笈多少受了妖的影响,风格大变,阴湿,邪恶,危险,和十二花神像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让她纳闷了好一阵,发现没法更改后,才不再纠结这些。
说到底秘笈是杀人的手段,只要攻击力不受影响,怎样都行。
只是--秘笈从雏形到成型,需要经历千锤百炼,方能不断完善,从前练十二花神像时温禾安就花了很长时间,找秘境,找密室,找人一场场地打。可现在她的修为登峰造极,不管是找圣者还是李逾等人,都纯粹是在欺负人。
要说真正的势均力敌,就剩眼前这位。
陆屿然现在不太乐意陪她练。
然而温禾安噙笑拽着他袖角晃了又晃时,他终究举手投降了。
那头看起来就极为不稳定,铁定不会按部就班来打斗的巨兽被从门中放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摆渡船上的阴官以及主支边上的三五座城池中的人都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结界碎掉的声音,紧接着隐隐映入眼帘的是海上烧起的黑色大火,蹿得百米高,纵横几百里,越演越烈,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含混的怒啸。
在所有人没来得及抱头捂耳朵的时候,海面上飞快堆叠起根根水晶般的柱条,形成壁垒,眨眼之间,将那头巨兽圈在中间。海面又被浓雾笼罩,一片祥和,似乎那一幕都是人恍惚之中的错觉。
待门和里面噗噗冒黑火的巨兽消散,陆屿然气笑了,抓着传讯符写了行字飞快拍散了,又觑着她道:“让李逾也处理一下,控制下谣言。”
谁来都荒谬,陆屿然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嘴,当年三家争帝位的时候,什么脏水没往他头上泼过,经常把巫山那群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眼也不带眨。
但今日今日的流言和以前不同。
每回两人对练,动静一大,外面铁定要传两帝离心,感情不和,因为南北分歧,帝位高低之分大打出手,本就微妙的关系摇摇欲坠,少则一月,多则一年,必定解契。
有心人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给人物换个化名写出话本,赚得盆满钵满。
很多人信这一套。
别的不说,光是九州同治,君主却分不出个高低来这一点,就够让一些人暗自揣摩腹诽了。
总之。
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温禾安如愿以偿,安安静静趴在陆屿然身侧,他说一句,就应一句。
依照她从前的性格,总觉人间众说纷纭,不必事事辨个分明,见得多了,心平气和得很,现在也觉得莫名其妙。
别的都好,赌咒两人离心,变心的话,也太刺耳了。
“你今天要回去吗?”给巫久发完消息,温禾安问他。
“你说呢。”陆屿然收拾着海面上的残局,道:“偷偷跑出来的。”
温禾安没说话,扭头又直勾勾盯着他看,陆屿然走过来,将她贴在脸颊上的湿发都别到耳后,视线扫过她被海水漫过的下半身,失笑:“还不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