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并不止这些。
只要上心了,温禾安可以很细心,明明两人谁也没强求,可晚上再晚都会回家,有时间一定会在一起用膳。
她原先并不常看四方镜,现在回消息却很快。
不论朝服还是常服,他的贴身衣物上必定携着一层似有若无的妖气,虽说他掌控了山河之力,可经常进出妖骸山脉接触那些东西,还是让人不放心,而这层妖力可以瞬间吞食任何同类。
亲近的人都能看出来。
除了琅州的王权,九州大义,温禾安的心有一半在陆屿然身上。
晚上回去,侍从端着小盏过来,盛的是挂着糖粉的果子,陆屿然吃了两颗,接过小盏,掀眼问:“陛下呢。”
从侍屈身回:“在书房。”
陆屿然在书房门外等她。
小半个时辰后,几个鬓发与长髯皆白的长老先出来,这些人古板,格外注重规矩,按九州而今的形势来说,面对陆屿然就跟面对温禾安一样,都该行大礼唤声陛下……可又不能真这么叫,至于称呼皇夫的“殿下”,他们更不敢,于是有样学样巫山的做派,只恭肃作揖,不吭声。
过一会,温禾安走出来。
她掌心沸热,越到天冷的时节越像个暖炉,触他指节与肌肤时更容易激起细腻的悸动战栗,然两人早已习惯这种触碰,两只手掌像有自己意识,稍一靠近就粘在一起,藏身于柔软的袖袍底下。
“今天好早。”她仰着颈看看廊外,说:“天还没完全黑。”
“以后会更早。”陆屿然牵着她朝绿意盎然的小世界深处漫步,顺着这条晶莹剔透的小道走到头,就是他们的内卧,侍从并不在这里伺候,是完全属于他们两人的“私人领地”。
迎着她疑惑的视线,他道:“步入正轨后,要处理的事没那么多了。”
巫山毕竟是伫立了上千年的庞然大物,在漫长的光阴中,早就摸出了独属于自己并切实行得通的道路,能用的心腹相对也较多。如今一切趋于平稳,陆屿然归家心切,处理事情越发雷厉风行。
温禾安站在原地,笑音轻柔:“真的啊?”
她碰碰他的手指,问:“以后在家的时间会长很多吗?”
她和陆屿然是同一种人,相信彼此的能力和做的任何决定,不规劝,也不推拒,很享受这种生活中忙里偷闲的小惊喜和甜蜜。
昏暮之交,残阳似血,城中渐次有灯火一盏盏亮起来。
陆屿然顺着她的动作停下来看她。
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朝夕相处,可一听她说起家,陆屿然还是下意识觉得舒畅,看她两眼,仍觉心动得要命。他俯身,低低啧了声,倾过来亲她,温禾安从他唇齿间尝到了糖霜和薄荷的味道。
特别甜。
“真的。”
陆屿然侧首,湿润的唇触着她的眼睛,察觉到她敏感地一抿唇,失笑,勾了下她后颈带向自己,将人锁扣在自己怀里,再次衔着她的唇亲吮,含糊又懒散地问:“还是不喜欢?”
他喜欢的甜度常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