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压下最后一张照片,走到那个叫徐行知?的男人身旁,跟他?说后会无期。
萍水相逢一场,是该后会无期。
那人看了他?一眼?,缓缓说:
“这世界永不缺登山者。你无法迈过的,总有?人可以?。”
林恒怔忡。
徐行知?收回目光,语气平淡:“轻生没有?意义。”
他?竟然看出了他?的念头,林恒苦笑:“活着也没有?意义。”
徐行知?似乎不喜欢劝人,不置可否。
林恒却对他?有?强烈的好奇心?:“能问吗,沈清央是你什么人?”
徐行知?瞬间皱了下眉。
他?坦诚:“抱歉,我偷看了你的留言册。”
五千米之上的冰川吹过寂静的风,几秒后,林恒得到一个极冷的答案。
“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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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跨年夜,徐行知?从北城回到新泽西,陷入低烧。
北城大雪,新泽西也一样。
她过得很好,如愿考完试,和室友出去聚餐回来?时说说笑笑,轻松又?惬意。
他?等了那么久,明明白白的自取其辱。
低烧反反复复,意识昏沉时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在?沈清央住进徐家前,徐行知?对她印象并不深。
两家父母虽然交好,于他?却只是一个叔叔家的妹妹而已?。
后来?某一天,徐教授忽然叮嘱他?:“清央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当哥哥的,凡事让着她点?。”
于是那天起,生活里多了个小姑娘。
徐行知?对方琴和徐行恪并不感冒,不过是同?一屋檐下名义上的亲人而已?。
他?们对他?也是一样,疏离客气。
半路家人,能相敬如宾已?经很不错。
可沈清央不一样。
起初,她很乖,存在?感很低,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生怕被任何人讨厌。
家里全是长?辈,每一个她都很生疏,于是自然而然地喜欢跟在?徐行知?身边。
吃饭要坐在?他?旁边,生病了来?找他?,大大小小的麻烦,她解决不了的,都小声?喊“哥哥”。
好在?课业对徐行知?而言并不繁重,他?能腾出手来?照顾她。
小姑娘的确娇气又?麻烦,身上时不时出现淤青,磕到桌子都能几天不消,更别说其他?的三病两痛。
徐行知?都不记得给她煮过多少次红糖水。
后来?两个人慢慢长?大,沈清央步入高中,渐渐有?些疏远他?。
他?那时临近高考,也无暇再分心?。
那年期末,沈清央考得很差,比她平时成?绩退步不少。
徐行知?向来?不爱劝学,人各有?主张,何必白费口舌。
对沈清央,他?也秉承一样的态度。
只是小姑娘自己貌似很羞愧,那晚直到深夜,卧室的灯都亮着。
徐行知?路过瞥见门没关,推开瞧见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想叫醒她。
视线却触及草稿纸上满页的“徐行知?”。
差点?忘了,她正值青春期。
徐行知?慢慢抽出那张草稿纸,揉成?团丢入垃圾桶。
生活如常过着,只是他?时不时能抓到沈清央偷看自己的一眼?。
她瞳孔黑白分明,乌圆圆的,每次被抓包都快速缩回去,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其实耳垂早就红了个遍。
他?很想笑,索性听?之任之,并未制止她一步步试探着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