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白眼,三人正闲聊,几只鸽子呼啦啦掠空进府。

李盛拓、王清凌都噌地站起来。

一只灰鸽飞过来,停李盛拓肩上,李盛拓摘下小油纸筒,展开一看,脸色骤变,“缜亲王殁。”

王清凌闭阖眼,轻呼了口气。

李盛拓缓过来,跟探头探脑八卦看鸽子信函的梁沁解释:“最后一个身子健康的亲王,本欲启程往帝都……”

王清凌:“亲王残的残、殁的殁,世子们早逝的早逝、浪荡的浪荡、纨绔的纨绔,至此,觊觎睨权旁枝全肃清,太后也无旁枝借口可选可拖,皇上病颓,那班老臣又要唱死谏立储大戏。”

李盛拓望向青柏苑方向。

都李斯柏手笔?俊致易碎、满身少年气、温柔得与她说【孤等你开口】的李斯柏?她想起谁跟她说过这几年宫斗得厉害,妃子们流产、皇子们早逝、傻的傻、死的死?

那些宫斗大都由背后挑唆?妃子们被借刀杀人?身在那样环境下,谁也别“佛性”苟活,都被推波助澜成塘中鲶鱼?

皇帝则身子被掏空,最荒唐时一夜翻三个宠妃牌子,哪个都不能冷落。

梁沁不禁打了个颤。他多早开始筹谋?九岁后?十岁?还是更早些?早早掀弄人心勾斗?

李盛拓转头看她:“才知他非表面风光霁月?怕了?”

一将功成万骨灰,江山帝位迭代成本她自然知道,只是十出年筹谋,此时一并揭蛊,冲击力大了些。

那俩缓缓坐下,午后风大,吹得流云涌动,仿如这山雨欲来局势。

“是他的,他拿回罢了。”细想,梁沁倒是赞同李斯柏阴狠还手、为阖府上下谋条彻底的生路、谋帝王滔天权贵,拿回话事权。

成功在即,母亲却?她看他们:“你们是他一伙的,会帮他,是吧?”

李盛拓幽幽看她,王清凌嘴角噙笑。

这俩不是他一个圈子的吗?还特地跑来给他过生,难道也塑料?梁沁掐搡李盛拓,健壮肱头肌完全掐不动,“没朋友义气”。

王清凌:“他没有朋友。他只有滔天责任。”

也是,早早被竖成靶子、带进宫当皇储养成,哪来的义气朋友。

现代人更讲究个人个性,梁沁对肩挑世家、血脉职责并不理解,她还是希望他活得率性、恣意,卸去一身离碎。

李盛拓咬她耳朵,“你再这么偏心他,他更没朋友。”

“嗯,连亲兄弟也快没了。”王清凌咬她另一边耳朵。

她没回弱院,也没去仲春园,回了青柏苑,李盛拓给她两身手高强暗卫,两根试毒银针,一颗解毒丹,王清凌给她一把护身小银针。

揣着那把号称见血封喉小银针,她恍惚自己穿进武侠小说,感觉很不赖。青柏苑门口,遇见大夫人贴身护卫林树,指头指着嘴唇,也对她扬起根毒针,针头指向李斯柏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