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些,只是开口仍带着些哑意,“放了饴糖?”
阿蒺点点头,又递给她一个?温热的蒸饼,“嗯,二?当家给我?的,说你喜欢喝甜的。”
她慢吞吞地嚼着蒸饼,思绪又开始飘忽,都什?么时候了,那人却还惦记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又忍不住多想些,他在那边的城门如何?了?依着他的身手,应当不至于负伤吧?但打起仗来,刀剑无眼,也难说。
她想问问阿蒺那边的情况如何?。
只是城上号角又响,剩下的小半个?蒸饼一起塞进嘴里,囫囵咽下,拎着刀再?踏上去。
“准备迎敌!”
*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楚火落猛然惊醒,提刀便要劈砍上去,所幸尚余一分清明,认出面前人来,又无力地向后靠着,半阖着眼眸,“伤亡如何??”
“死者七十六人,重伤四十二?人,轻伤二?百三十人。”
柳玉兰用湿帕子为她擦了把脸,再?低眉将那双满是血污的手擦净,小的划伤便有十多道,虎口处已被震裂了,来不及结痂,就只能反复往外渗血。把药粉均匀地撒上去,再?用白色的纱布仔细缠好。
柳玉兰原是没做过这种活计的,只是守了这七八天的城,手艺竟也练得?纯熟,与医馆的那些药童包扎得?别?无二?致。
她微微动了下手指,不太灵活,但也还行,不妨碍拿刀。
“我?们?要守多久?”柳玉兰垂头将东西收起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只一瓶通用的止血药和?大团的纱布而已。
“不知道,”楚火落坐起来了些,让自己能更舒服地靠在墙上,“同十一哥学兵法?时曾听过些,一年半年都有可能,端看我?们?能撑多久了。”
柳玉兰抱着东西坐在她身边,肩并着肩,也不在乎脏不脏了,总归二?人身上都是血污,混来混去也没有办法?比现在更差了。
“药不够了,粮草也不太够,”柳玉兰苦涩地弯了弯唇角,“我?与老侯算了一下,至多再?够撑三天的。”
身边人并未说话,柳玉兰便轻轻靠着她的脑袋,继续说了下去,“打仗可真难啊!我?还以为,会?像我?们?原先攻下寨子那么简单不瞒你说,我?原先还烦呢,我?们?的庆功宴要在哪摆,应当摆多少桌,桌上置办些什?么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次抢来的东西里,还留了块上好的绸布,我?都已经裁好了,等再?添些绣花,制成成衣,你在宴席上一穿,不比县令老爷还要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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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牵了牵唇角,“就在县衙前那条长街上摆宴,有什?么上什?么,衣裳也别?忘了,等打完了,这南沛就是我?们?的地盘,手底下管着七八百号人,我?便是这的新县令了。”
柳玉兰愣了下,定定地看着她,忽而低低地笑起来,只那双眸子,比任何?一刻都要认真,“对,你要当上新的县令,然后……”
“然后,当第一位女将军,第一位女侯爷!”
楚火落接着说下去,眸光往外望,外头是横尸遍野的废墟,是死局,也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