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光霁封军器监,栾奉封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贺修文封嘉水別驾,雷兴达封樊川司马,崔和颂封樊川长史……”
长长的圣旨终于念到了头,众人?正等着一句“钦此”齐谢皇恩,却见拿宣旨的太监忽而又?拿出一道新圣旨,清了清嗓子,继续朗声念道。
“经查,前?骠骑大将军蔺师仪勾连狄戎,通敌叛国?之事乃子虚乌有,其中以求治,实赖肱骨之任臣,现官复原职,追封其为昭信侯……”
楚火落小心地用余光往旁边偷瞟,但寻了一圈,都未见着那个娇贵人?的身影,正疑惑呢,却听得圣旨的尾声。
“立衣冠冢,葬于邙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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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忍了一整个朝会,方一散场,便拧着眉要寻庚夙讨要个说法,人?还活着呢,下什么葬!
只是另一人?早有预料,拦在?了她的必经之路,倚在?长廊柱上,仍旧戴着那张银制面具,温温和和地朝她贺喜,“恭贺永宁侯夙愿得偿。”
她不由得愣怔一瞬,那人?却又?向她伸出了一只右手,掌心朝上,揶揄道:“永宁侯,我可是第一个道贺的,我的赏钱呢?”
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玩闹呢!
楚火落重重地将手砸上去,不出意?料,见到那人?龇牙咧嘴的表情,可下一瞬,便被他牢牢地握紧了手心,“我就当是永宁侯把?阿楚赏给我了。”
“你!”
“好?了,不逗你了,”他拉着她的手把?人?揽进怀里,低伏在?她颈侧,“下葬的是昭信侯,和我蔺师仪有什么关系?我是阿楚的,自然要与阿楚生同衾,死同穴。”
楚火落沉默半晌,回抱住他的腰身,声音闷闷的,“干什么要对外宣称已故,听着多不吉利?”
“蔺家满门都是忠臣,虽然我和他们不太熟,但姑且也姓蔺,也该跟着做个忠臣良将,不事二主。现在?这?样就很好?,罪名洗清了,没因?着我墮了蔺家的门楣,这?就足够了。”
“再说,我若领了爵位,去了封地,还怎么同阿楚在?一起?”
楚火落仍有些迟疑地出声:“那你不就什么都没了?”
“嗯,我一穷二白,但没关系,有阿楚养我。”
蔺师仪低眉,在?她额上落下极轻浅一吻。
“什么都不重要,阿楚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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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庚夙即位,改年号兴和。
与狄戎有所牵连的官员抓的抓、杀的杀,许是人?杀得多了,连京城都空了大半,过了月余,才重新热闹起来,只是来不及认真地游玩一番,便要出发去封地了。
柳玉兰在?军中当了半载有余的军医,也算颇有威望,决心到了清宁县创立个医学堂,专门招募女子来学医,毕竟缝合伤口之类,不过是穿针引线,自然是由日日做女红的女子来学要有天赋得多。
栾奉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因?着新皇登基,要开恩科,他这?个有官在?身的人?却硬生生求了个科举的名额来,从此随身带一本《尚书》,时不时掏出来吟诵一番,便是骑在?马上,都要抽空瞟两眼,说是要争个状元郎的名头回来。
司光霁任了个高官,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却三天两头一道辞呈递上去,说是天下已定,海晏河清,他想去看看诗和远方,但显然,没能辞成。因?着司鸿朗走到半道听到这?消息,连夜策马赶回来用马鞭抽了他一顿,一边抽一边深感家门不幸。
“都说外甥肖舅,你连姓都跟老子一样,怎么半点都没像到老子的武将之风?净像你那个不争气的爹了,一天天的就晓得吟诗作对!”
是故,司光霁又?灰溜溜地擦干眼泪上朝去了。
崔和颂寻了京城最?好?的铁匠给他打了副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