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楚火落抚上他?的脸颊,把那双闪躲的眸子掰回来?,“你都没几件新衣裳,一根簪子戴了?一个月,没有钱喝酒,也买不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吃食,怎么?不可怜了??”

他?不由失笑,“只?是些身外之物,不重要。”

“人活着,不为身外之物为什么??为每日吃糠咽菜、挨冷受冻地去死吗?”楚火落反驳道,“我说好要养着你的,金为床,玉为枕,一两金一尺的衣料,三?百两银子一顿的伙食,虽然现在没有,但你再等等,我定会挣来?的!”

“你是我养的娇贵人,就该那样活着才对?!”

明月在天?上,不,在他?的眼前,在他?的怀里。

喧嚣的蝉鸣难入耳,他?只?听得见自己雀跃的心跳,他?俯身,在漂亮姑娘的唇上落下极清浅一吻。

“……那就重要。”

112 夤夜爬床

胥江郡的内务由庚夙派来的新郡守接管, 因着百废待兴,郡守府里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的,蔺师仪这个?伤重需静养的人就被安置到邻街的宅院去,楚火落自然跟着换了落脚处。

只是该处理的事务还是得处理, 便只能骑着马两?边跑, 好在现在城中秩序混乱, 无人管她街市纵马这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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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马拴进马厩, 踏上长廊,楚火落本要往左迈的步子犹疑一下?,转向右走去。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从那个刚好够她侧身而过的缝隙里溜进去,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 磨成沫的药粉、碾成碎的药膏、熬成渣的药汁, 数十种药掺杂在一起, 仅是几个?呼吸, 便让人从里到外都是泛着涩的苦味。

桌案上的香炉里燃着一点红光,丝丝缕缕的白烟向周遭游去, 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 数着床榻上人平稳的呼吸, 猜想他?应当是在这安神香里睡着了。

她?这才大着胆子往里面去, 外衣搭在架子上, 屏住呼吸, 从床尾靠膝盖一点点往里挪,好不容易钻进被窝,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就听得旁边一道?温和的声音。

“不是嫌热,还钻过来做什么?”

楚火落面色一僵, 尴尬地出声:“你、你还没睡啊?”

偏那?人丝毫不肯给她?递台阶,漫不经心地开口:“睡了,但被某个?人吵醒了。”

“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她?扭过身,侧卧着对?他?,明明她?才是偷溜进来的小贼,先生气的却是她?,鼓着两?个?腮帮子,像一条刚被捞上来的河豚,要是能咬上一口,味道?肯定?又鲜又嫩,只可?惜他?现在被缠了半身的布条,还上了夹板,动弹不得。

蔺师仪只好用手指去勾住她?的手指,温声哄道?:“我知道?,只是榻上摸过来一个?人,我怎么着也要醒的,况且,醒来见见你,不是很?好?”

于?是漂亮姑娘的气消了大半,挤到了他?的枕头上靠着,额头贴着他?的脸颊,手指顺着那?些厚重的纱布数过去,他?身上被捅了几个?窟窿,越数眉头越皱,仗着没人来瞧他?这个?病恹恹的伤员,便往他?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早些说,路上便发热了,还险些从马上跌下?去,大夫说再拖延下?去,就该给你办后事了!”

“……一时不慎,丢了兵器,再和他?打难免吃亏些。”蔺师仪自觉理亏,不敢就此?争辩,转而使起苦肉计来,“我都这样了,阿楚心疼心疼我吧,好不好?”

所幸,这计策向来是管用的,用以惩罚他?的尖牙换成了温软的唇瓣,他?侧过脸,回吻过去,终在苦得难以下?咽的药味中品到了丝丝缕缕的甜。

两?人依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