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个人有关的要求,只要不是要他的命随便什么条件,没什么不可以答应的。
从来放肆轻狂的锦刃指挥使现下还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比他更厚颜无耻的人。
“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洛长川:“愿闻其详。”
“其一,帮我给翰林院的储翊储修撰带几个字,‘平泰四年杏子巷’;其二,让监视的刑部之人退出外医署,在外等候。”
“第一条没问题。”洛长川脸上没有生出半分的好奇之色,只是平静地表述问题,“第二条不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大夫,没有资格对刑部发号施令。”
宿明绛:“只要刑部的人能听你说上两句话,剩下的不用管。”
这个医师的身份虽然不明,但按照上次能让刑部的人服软一事来看,必然不低。只要他的话刑部的人能听上一二,带回去给黎九清,就没有什么问题。
剩下的自然有黎九清周全,想必对方听到他的这个要求,就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不会不答应。
如宿明绛所想,洛长川要求监视外医σw.zλ.署的刑部人员退出去,不然会影响医署中的草药分配和调度。刑部的人不敢答应,却也因着洛长川身份不敢直接反驳,便乖乖回去报告。
很快,他们带着黎九清的命令退到了医署外头。
宿明绛自然不是打算做什么逃出去的蠢事。
他这次是伤势过重,刑部的大夫手艺不精,只能送到外医署救治。外医署中医师医官不少,但大部分人和刑部的大夫水平半斤八两,只有才来一个月的洛长川,短短时间就传出了医术高绝的名声。
然他性格怪癖,忌讳天牢那等阴暗之地,这才有机会把宿明绛从刑部抬到了这里。
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
宿明绛咬着牙下床,穿着单薄的里衣打开窗户,在冷得让人有些发颤的夜风中又披了件外裳。
嘴里还不忘埋怨,“这衣物用的什么便宜料子?针脚还这么粗糙。这个医师看起来虽然有些地位,但家里想必拮据得很,大概是清流世家。也罢,等本官出去后再送他一箱金银,好歹不必过得如此磕碜。”
在宿明绛装模作样,倚窗赏月赏了半个时辰后,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他装作一脸警惕的样子,直接看向来人藏身之处,“什么人?”
说着便想动手,只是他受刑这么多天,皮肉伤不论,内力也受到了阻滞,甫一动作就弯腰咳了起来。
端的是虚弱不堪。
“啧啧,堂堂的锦刃指挥使大人,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啊。”
来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
宿明绛冷笑一声,“一条阴沟里鬼鬼祟祟的臭老鼠,也有资格站在这里对本官大方厥词?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你!”来人眉目倒竖,怒气隔着黑布都看得出来。
但他到底还记着自己的任务,努力平复心情,这次也不说有的没的了,直接进入正题。
“想必经过这次的牢狱之灾,宿指挥使大概也心里有数了。陛下已经对你生出猜忌之心,只是一些似真似假的证据,他就将你下了刑部天牢,还示意刑部侍郎将你的命留在天牢里。宿指挥使,你当真能忍得下去吗?”
“你这话说得可笑。”宿明绛站在窗内,抱着胳膊居高临下斜睨暗处的人,“有人给我使绊子造了些假证据,陛下让刑部审讯本就合情合理。只是恰巧黎九清和我不对付,趁机搞些小动作针对我罢了。等我洗清嫌疑摆脱罪名,我依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来人对此早有预料,“哦?当真吗?宿指挥使,你当真觉得陛下会一直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