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脸侧是被她揉皱了的衬衫。
她刚闭上眼,耳边就传来突突的磕碰声响,锅盖快要被水汽顶得掉下来。
庄齐慌张地去拍唐纳言,“水开了,我的饺子!”
唐纳言把她放稳了,“好好好,你不要动,我去。”
他?们面对面坐着,吃同一盘饺子。
饿到这个点,唐纳言也?没什么胃口?,几下就放了筷子。他?说:“你慢慢吃,我上楼去改个东西,困了就先睡。”
庄齐看?他?脚步沉缓,不由地在心里想,怎么这条路走起来,会这么累的?
在外人眼中,唐纳言仿佛占尽了地利人和,他?想要得到什么都毫不费力,但真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一点也?不容易,走路也?是任重道远的步子。
庄齐不想吃了,她因?此变得心神?不定,对唐纳言身体和前程的担忧,像高热一样紧紧附在她身上,挥之不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庄齐就溜进了他?的书房。
唐纳言说:“我没那么快,这份材料太长了,不用在这里等?我,省得坐着犯困。”
她摇头,拿了本书在他?对面翻着,目光像奶糊一样黏在他?的脸上,一页书也?看?不进去的样子。
庄齐为自己脸红,低下头说:“不困,我就要在这里。”
“那么乖。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唐纳言招了下手。
庄齐捧牢书跑过?去,托着腮看?他?老练地行文,把一些再朴实不过?的词语,组成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她侧着头看?他?,怎么人可以?如此俊朗又有才识,世上的便宜都让他?一个人占了,真叫个得天独厚。
她想起很多转瞬即逝的过?去。
从?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上唐纳言以?后,她曾与他?有过?无数次的试探和交锋,有意的,无意的,偶然被哥哥碰到的手背,俯身细语轻喃的瞬间,在他?身上嗅到的木质香,这些时刻里克制不住的悸动暗涌,热气一样从?她年幼的身体里蒸腾出来,变成后背上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当时哥哥是怎么看?她的。
是不是好比站在山巅,俯视着深谷里发生的一场暴雨,带着不敢靠近的怜悯。
写得口?干舌燥,唐纳言伸手去拿茶杯,余光里瞥见个一脸痴迷的女孩,两靥浮着薄薄的粉红,像一束开得恰逢其时的晚香玉。
他?更口?渴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怎么了?”
庄齐红着脸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可不可以??”
唐纳言捏她的下巴,“可是可以?,但你总这么看?我,让我静不下心。”
“那我听一下。”庄齐虚拢地抱上他?,把耳朵贴到胸口?上。
砰砰砰的,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在耳边化?作惊雷。听够了,她又仰起头对他?说:“它真的跳得很快呢。”
庄齐作弄够了,准备打道回府,去卧室泡个澡再睡觉,她试着直起身子,但动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纳言一只手臂已经压在了她的后背上,牢牢地禁锢住她。再抬头一看?,他?眼底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情致,酽过?他?手边这杯茶。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庄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轻抿着一个浅笑,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深了,“你不是还没写完吗?”
唐纳言眉眼低垂,嘴唇压在她红透的耳廓上,哑着嗓音说:“嗯,先把你哄睡了再说。你在这里,我也?写不了。”
庄齐得寸进尺地提议,“那我想和你一起泡澡,可以?吗?”
“只要你受得了。”
三月的春夜里,月光从?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