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地打断周衾,“先进去吧,你爸爸该找你了。”
“好。”
等他走了,庄齐捏着裙摆,眼看她哥走过来,一步步往后退。
她使了一天?的性子,把唐纳言气得不轻,冷不丁见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怕。
唐纳
弋?
言抬了抬下巴,“你再往后就要掉进去了。”
“那......那我回去了。”庄齐抓起?桌上的手机,快步往外?走。
但夜太黑了,她又不熟悉路,走反了方向也?不知道,只知道快点离开。
唐纳言跟在她后面,眼看她一步步去了海边,快走了几步追上她。他握住了庄齐的手腕,“你要回去也?是往西,总往沙滩跑是怎么?回事?”
庄齐望了眼四周,知道这里人?多,警惕地挣开了他。
她重新判断了一遍方位,嘴硬道:“我吹风啊,吹完现在就回去。”
这一次她走得很慢。
刚才的一路小跑已经耗光了她的体力?。
唐纳言也?陪她走着,一只手抄在了兜里,严肃冰冷。
反而弄得庄齐十分奇怪,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结果他一句教训也?没?有。
她踩着细软的沙子,拨开吹在脸上的头发,“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和周衾在一起??你不是很不喜欢的吗?”
唐纳言没?说话,被沉默包裹的严严实实。
庄齐不如他有定性,一连串地发问:“你怎么?也?不说,我为?什么?要在车上说那些?为?什么?要和文莉姐换座位?”
等了很久,像度过了一个枯槁漫长的夜晚。
唐纳言才看着她说:“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没?那么?喜欢提问了。”
何况没?什么?可问的,他都已经猜到了,唐伯平给?她施了压,让她变得胆小畏惧。哪怕他未雨绸缪的,反复交代她不要怕。
但情有可原,唐伯平久居上位,积威于内,她怎么?能不害怕?
庄齐说:“好,我年纪小喜欢问问题,那我来问,上午我的话你听清了?”
唐纳言点头,“听的很清。”
海面上是茫然无边的夜,身后不远处有盏路灯,他背对?着它,面目模糊在一团灯火里,只剩个骨相绝佳的廓影,怎么?都瞧不清明。
那一刻,庄齐觉得她离他好远,哪怕已经站得这么?近。
她嗯了一声,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让人?难过,声音擦上了哭腔,“唐伯伯找我了,他没?有明说,但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让我撮合你和文莉姐。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你之前骂我都正确,我就是太不知轻重了,才会想和你有什么?结果。”
“不要哭。”唐纳言伸出指腹,揩了揩她脸颊上的泪,“接着往下说。”
庄齐仰起?脸看她,尽了最大?的努力?瞪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犹豫是对?的,不给?我回应也?是对?的,你真应该拒绝我,或者直接把我送出国,我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来了,到底还是来了。
唐纳言在心里哀叹,他还是听见了这段话,他心爱的女孩子回过头责怪他,怪他当时没?有坚守住原则,没?有一而再地回绝她。
去年立冬那一天?,他和沈宗良在园子里煮茶,他的预言全部变成利刃,再经由?妹妹的口说出来,落在了他的心上,刺出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眼泪实在积得太多了,模糊了她的视线,庄齐不得不抹了一把。
她凝视着他,像再也?看不到了一样?。
唐纳言也?看着她,他们融在彼此的目光里,也?许灵魂已吻在一起?。
庄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