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不解,但还是去向陆老夫人传了话。

陆老夫人风尘仆仆赶来,此时人还在马车上,听完了陆毓的回话,她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一双老眼泛着红,眸中带着几分怒意。

陆清寥这问题问的稳准狠,她真的有那么在乎几个堂亲吗?答案自然是没有,她不过想用这事儿试探陆清寥,看他是否还能如往日一般,对自己遵从,对陆家服从。

自打北夷那场大战之后,陆清寥也不知经了什么事,对她便不如以往恭顺,对陆家人也不再有求必应,钱粮接济是有的,旁的事再不肯妥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都使过了,可陆清寥却铁了心一般。

她再不顾端着往日身价,重重拍着车板,怒声道:“他便是这样待他的亲祖母的?!他的孝道恩义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毓对这老太太毫无感情,建议道:“是啊,要不您报官吧。”

不敬亲长是重罪不假,但陆家眼下就陆清寥一个能出头的,他出了事,陆家彻底没指望了。

陆老夫人只得咽下这口气,低喝道:“走!”

幸好,她这回来平州,还有一个人可以见。

......

沈望舒受邀来了鲁王府,这时候正在由鲁王妃及郡主,还有几个一品夫人陪着吃酒说笑。

沈望舒发现平州不光饮食衣裳和长安不同,就连发式都有很大区别,平州的年轻贵女们额前多留有一排轻薄微曲的刘海,半遮白皙的额头,显得脸只有巴掌大,人也十分轻俏。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要细问这刘海怎么剪的,就听王府下人报道:“娘娘,王妃,陆县君求见。”

县君是沈老夫人的封号,沈望舒愣了下,她来这儿干嘛?

鲁王妃只知道陆县君是沈皇后的外祖母,她急着卖好给沈望舒,一下笑颜如花:“快请进来。”

沈望舒都没来得及阻拦,颇是无语地瞧了鲁王妃一眼,难怪裴在野不待见鲁王一家呢,就冲这她马屁拍到马腿上这个德行,沈望舒也不喜欢她了!

不过鲁王妃毕竟是主家,她也不好拦着,不过片刻的功夫,陆老夫人就被下人领了进来。

这还是自沈望舒和陆清寥退亲之后,她第一次见沈望舒,她不觉抬眼瞧了瞧,就这一眼,便让她心头堵得厉害。

沈望舒身畔簇拥着一众贵人,这些王妃郡主之流,平时就如天上星一般,高贵而渺远,此时这些高不可攀的贵人,正簇拥着沈望舒这轮明月,极尽殷勤地说笑奉承。

沈望舒能得这般尊荣,若单是靠帝王的宠爱,陆老夫人心里或许还能舒坦些,但她的荣耀远不止于此,她近来不知为朝里锻造了多少神兵,单说她这个人,俨然就是国之重器,极受百姓朝臣爱戴。

每每听到跟她有关的这些消息,陆老夫人就不止一次的在深夜里懊悔,乃至成了她一块追悔不及的心病,虽是嫡亲的外孙女,但她当时只把沈望舒当成没眼界没礼数,又来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若早知她有这般才干,她说什么也要让陆清寥和她尽早完婚才是。

也是因为她推三阻四的,致使陆清寥始终不得和沈望舒正式定亲,陆清寥对她如此怨怼,想来也有这个缘故。

现在人家已经是皇后,她不过一从五品命妇,连进宫伺候她的自个都没有,说什么也是完了。

她强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悔意,得体却缓慢地行礼:“见过皇后,王妃。”

沈望舒半点没有拦住她的意思,等她行完了礼,她才摆了摆手:“陆县君坐吧。”

鲁王妃就给陆老夫人安排了一个靠近皇后的位置,沈望舒郁闷地想翻她白眼。

陆老夫人对着她,自然不敢提什么无理要求,她目的也简单得很,陆清寥现在不大能指望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