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服饰,在场中舞的是纤腰百折, 媚眼横波,一个个妖妖调调的不成体统。
裴在野最见不得这个, 暗骂了一声有伤风化, 他挪开视线, 伸手抬手捂住沈望舒的眼睛:“小孩不能看这个, 仔细长针眼。”
小月亮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沈望舒看的津津有味呢,奋力扒拉他的手:“你才小孩呢,我都及笄快满一年了!”她十分不满地抗议:“你撒手,我要看漂亮女郎跳舞!
裴在野嗤了声:“你还敢觉着她们漂亮?那更不能给你看了。”
他警告道:“你只准觉着我漂亮,听见了没?”
沈望舒:“...”
众臣的视线都被舞姬引走了,倒也无人瞧见帝后这般小动作,直到一曲舞毕,金帐王才含笑提出要把这些精心调理的女子赠予裴在野,日后可日日观赏歌舞。
沈望舒听了个字面意思,眼睛一亮。
裴在野脸色不善地往金帐王脑袋顶的位置扫了眼,忽然把沈望舒往怀里一带:“不必了,朕惧内,朕只听皇后的,皇后说不应,朕便不应。”
金帐王:“...”
顶着一脑袋黑锅的沈望舒瞪着他:“...”
裴在野半点不以为耻,反而洋洋自得,他喜滋滋地凑在她耳边道:“我也会跳舞,回去跳给你看。”
等宴会散了,沈望舒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后知后觉地跟裴在野道:“表哥瞧着好像比往日明朗了不少。”
陆清寥虽然不是内向之人,但也甚少和人这般谈笑风生,举止悠闲,眉间堆砌的愁云仿佛都被清风吹散了一般。
裴在野横了她一眼,轻撇了下嘴,这才阴阳怪气地道:“他主动跟我请缨,自愿去北夷驻军三年,这块肥差多少人盯着呢,他不明朗谁明朗?”
肥差不肥差的沈望舒倒不介意,不过人有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想来也不会那么沉湎于往事了,他若是能一心保家卫国,再不为陆氏所累,于他于社稷于裴在野,都是件极好的事儿。
......
被帝后絮叨的陆清寥此时也遇到了烦心事,他人在干净整洁的马厩里,穿了一身简便短打扮,提着一桶水认真为白玉骢刷洗。
陆毓忽匆匆走过来,低声道:“主子,您祖母...”他犹豫了下才道:“陆老夫人过来了。”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估计还是为您几个堂兄弟的事。”
陆老夫人是陆清寥祖母,沈皇后的外祖母,她只要自己不主动作死,倒也能安度晚年,只是陆妃和大殿下一倒,其他跟着大殿下混饭吃的陆家族人少不得被清算,陆老夫人已经为了这事给他严词写了好几封信了。
陆清寥手里的刷子顿了顿,很快淡然道:“你接祖母进来,给她安排好住处,让她别有什么闪失。”
陆毓疑惑道:“那您想见老夫人吗?”
陆清寥手上动作未停,甚至并未回头:“我过几日就要动身前往北夷,让祖母若想留下,就另为她置一栋宅邸,让她安心住在这儿,旁的事,我插不上手。”
陆毓道:“只怕有人会传闲话...”毕竟祖母千里迢迢来探望,孙子不见一眼,怎么也说不过去。
“无妨。”陆清寥淡然一笑:“你帮我问祖母,她真有那么在乎那几个堂侄堂孙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