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似在一霎蔓延开,如蛛网将楼彦裹挟,楼彦心底打了个寒战。
“师叔少候,我闲时会来向师叔请教。”
余惊秋和聂?岚离去。书房中只剩楼彦一人,他脸色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走了眼,那哪还是温驯的狸奴,那是下山虎。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呐!
那一头,余惊秋与聂?岚并肩而行,走了一段路,两人间沉默非常,竟都不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聂?岚止住了步子,再一次打量起余惊秋来。
结果显而易见,只是听到这句话,不胜唏嘘,“再不好,也过来了。”
“郎烨的事,我……”
“与你无关。”
聂?岚张了张口,但言语太多,将胸口堵住,反而一个字说不出来,“我能去看看他么?”
余惊秋一讶,聂?岚指的显然是郎烨的墓。
还不待余惊秋回答,聂?岚一笑,“算了。”
聂?岚想要撇开这个话题,主动说起别的事来,“你失踪了好几年,杳无音讯。江湖上都传你死于非命,我也以为……收到你的消息时,我还不信,但总归你安然无恙。”
“这次多谢你帮忙。”
“不只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能帮上你一点忙,让我心安些。”聂?岚想起什么,问道:“在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将那封信拿出来,有那信和信物在,就能揭穿那人虚伪的面目。”
“他在干元宗浸淫多年,势力非同小可,仅凭一封信扳不倒他。若是撕破了脸,到头来只能两败俱伤。逼狗入穷巷,只会引起更凶狠的反扑,对他如此,对李长弘亦是如此,只能一点一滴,慢慢来。而且……”
“而且?”聂?岚正对余惊秋不含感情、冷冷道出这些思量而感到心惊,察觉到余惊秋的变化是由内而外的,口中不由自主地就顺着余惊秋的话问道。
“而且我要的从来不只是扳倒他。”
“那你还要什么?”“
“我还要他亲口说出当年的事实,还一个人清白。”
聂?岚下山了。天星宫已与干元宗断交,而在聂?岚说出当年的真相后,她在干元宗处境更是尴尬,她本身也不愿久待。
余惊秋送了她离开,从山门折回,路上遇见了月牙儿和春庭。
余惊秋去书房时,将月牙儿留在了澄心水榭,但这丫头呆不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耍了一圈,见到她后,似有话说。
“怎么了?是闯了什么祸么?”
“什么呀!”月牙儿坐在翁都背上,抱着双臂娇哼一声,“我是想告诉你,我看你那位病怏怏的师叔有点不对劲。”
余惊秋一愣,“吴师叔么?”
“我哪儿知道他是什么师叔。”
余惊秋看向春庭。春庭点了点头,他正是和陆元定送吴青天回去时遇着太过憋闷而出来找余惊秋的月牙儿的。他不知道月牙儿的本事,只当是小姑娘瞧着新奇。
余惊秋问道:“你瞧着有什么不妥?”
来干元宗之前,余惊秋交代过月牙儿干元宗的暗流汹涌,有些人明面看上去和气可靠,背地里一点头发丝也不可信。
月牙儿聪颖听话,记在了心底,看了看两边,连春庭也避着,凑到余惊秋耳边,“你师叔像是被药耗损了元气,掏空了内里。”
“你是说他不是病了,而是中毒?”
“也不是中毒,有些好药、补药,用得不当,也能像火一样将人的元气精神当作柴一样烧得干干净净。”
余惊秋蹙眉沉默片刻,说道:“月牙儿,你能否帮我瞧一瞧吴师叔的病。”
谷中生病的人少,月牙儿一身医术能实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