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要碎掉了。
我?其实应该继续阐明“我?是一个直男”,再不济也要沉默以对,但?到最后, 我?还是清醒地说出?了“好,我?再想?想?”。
下一瞬,纪文轩滑到了我?的面前, 温柔地抱住了我?。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他的后脑勺,他的后脑勺圆圆的,又好看又好摸, 我?小时候就?特别爱摸他。
他也好脾气,任由我?摸, 但?旁人是不可以的, 就?算老师也不行?。
我?短暂地走?了个神, 深吸了一口气, 问:“还想?看电影么?我?陪你去?看。”
“不看了, 我?们一起去?公园转一转吧。”
“好。”
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很爱带着我?一起去?遛弯, 我?家毗邻一个公园,我?们总会在公园的健步道上, 看晚霞、观日落, 春日的柳絮、夏日的蝉鸣、秋日的大雁、冬日的小雪, 一年四季,风景各不相同。
那时候也不觉得?日子过得?有多幸福, 但?很多年后,当我?失去?了这一切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我?曾经那样地幸福过。
遛弯,特别是和家人一起遛弯,在我?的眼中,从此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纪文轩应当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但?他还是邀请我?去?公园遛弯了。
或许,他也有把我?当成他的家人,就?像我?将他看做我?的家人一样。
我?有一点点高兴,没过多久就?被?纪文轩看出?来了。
他说:“这么高兴?”
“要去?公园遛弯,当然高兴。”
“但?你要推着我?。”
“你又没有很重。”
纪文轩轻笑出?声,他的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托着下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于是对他说:“别看我?。”
他摇了摇头,说:“就?想?看你。”
“收拾包有什么好看的。”
“你干什么都好看。”
我?感觉他这句话像是在跟我?调情似的,但?我?没有证据。
我?和纪文轩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是晴朗的,但?等车辆到了公园,天色就?暗沉下来,雪花开始飘落。
我?给?纪文轩围上了厚实的围巾,又有些?担忧地问他:“要不,咱们改天再遛弯。”
纪文轩摇了摇头,他的鼻尖碰了碰厚实的围巾,说:“就?今天逛一逛吧。”
于是我?们下了车。
下车之后,才发现我?们前行?的道路已经铺上了厚实的灰色毛毯,上面湿漉漉的,应该是提前撒好了融雪剂,以便于雪花落下时及时融化。
我?推着他向前走?,我?们身边各自跟着一个撑着伞替我?们挡雪的工作?人员,身后还跟着大批的保镖。
这样的“遛弯”和我?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如果我?让所有工作?人员离开,我?一手撑着伞一手帮纪文轩推轮椅也不太现实,让纪文轩自己推轮椅,我?又怕他大病初愈自己出?什么事。
所以,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后面这些?保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他们连伞都没打。
“你在看他们?”纪文轩冷不防地说。
“嗯,他们没带伞。”我?实话实说。
“他们的身体很好,帽子也可以挡雪,不需要伞。”
“哦哦。”
“想?让他们撑伞?”
“……都行?。”
纪文轩轻笑出?声,他说:“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