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立马乱作一团。
大殿暗角,人影尽去后,顾悄呵着寒凉的手。
“春晚?你管这叫春晚?谢景行,你可真是好样的。”
这场墙角,叫他解开了两个谜团。
他为什么中毒,塔峰上明孝又为什么要托他放过外祖和?皇后。
原来宁云早就洞悉一切。
或许选择去湖广、江西赈灾,不仅仅是平息民乱,也为替陈氏抹去罪证。
至于他知?不知?道玉的毒性……
谢景行似是知?他所想,轻轻拍了拍他后心。
“玉印有毒,明孝应是并不知?情,他对那?块玉甚是珍视,一直贴身?携带。”
他与愍王宁霖,情同手足。
这块玉于他,亦是一种缅怀和?警戒。
拥有至高权利,才能保护一切想保护的人。
“方才陈皇后指控,也并不全然为真。”
谢景行想了想,还是将更为腥臭的内里翻了出来。
“陈氏谋反,并非如她所言,尽是无奈。
明孝昏迷期间,陈氏就已?放弃了他,转而培养皇孙。
可惜皇孙受父系毒素影响,天资驽钝。年?纪渐长?,不足也日益显现。
陈氏就动起扶持傀儡、大权独握的心思。
既是傀儡,须先趁着年?纪尚小,在神宗发现之前谋下储位。
是以神宗稍加试探,他们就自乱阵脚。
方才她那?些?鬼话,不过是以进为退激起神宗愧疚,进而险中求生罢了。
你看,她果然成功了。”
顾悄:……
牛,小金人都欠她一个奥斯卡。
“太祖时期,百废待兴,举国?铜铁奇缺。
可这么多年?过去,朝廷怎么可能一直没有新?矿?
是陈愈暗中昧下了矿源。
一方面为挟制户部?方徵音,令他在钱币一事上捉襟见肘;另一方面也是培植太子势力的需要。
这点你二哥应当最是清楚。”
顾悄本就落伍的PUA又开始卡顿,“关我二哥什么事?”
谢景行心疼地捏捏他下巴,“因为胡十?三的船队,干的就是替陈氏运送原矿的勾当。
只要粗统一下胡家?这些?年?上船的矿材总运量,就能轻易估算出陈氏在北境囤下多少?武。装。”
那?日舟中,谢昭在铸钱方子里曾夹进一页纸,便是陈氏北境兵工的布图。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顾恪自然明白。
所以四月至今,苏青青与顾情在北境,主?责主?业从来就不是干鞑靼。
“那?神宗知?情吗?” 顾悄突然觉得神宗有些?可怜。
“不知?,明孝就是陈氏最好的障眼?法。”
唉,这灯下黑的。
前半生他将精力全用在残害忠良上,后半生他将精力全用在补窟窿上。
他玩的一手好权衡,却始终没有玩明白,“仁者爱人”才是帝王的为政之本。
以至于他最信任的两个臣子,一个暗搓搓起兵要造反,一个阴恻恻下毒要杀他。
就没一匹好马。
“方尚书和?我父亲,在两省究竟查了些?什么?”
顾悄有些?怀疑,若是得了通敌叛国?的罪证,神宗再好的耐心,也压不住脾性。
谢景行瞅着他,不答就笑。
顾悄摸了摸鼻子。
好嘛,他那?个鸡贼的爹,真查到也不会就这么交出来。
至于方徵音,怕不是也留着底牌,见招拆招。
他宁肯吃下乡试舞弊这一大波暗瘪,也不肯揭发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