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不成,我亦不损失什么。”

神宗怒急攻心,咳嗽不止。

“咳咳……你为何要……咳咳……如此心急?”

他还剩几年?寿数?

难道这都等?不得了吗!?宁可与虎谋皮!

陈皇后惨然一笑。

“陛下,这不都是托你的福吗?”

“原本朝堂无波无澜,我们只须耐下性子等?待。

可是你帝王心术,天威难测,非要搅得朝堂天翻地覆。

我父亲为官多年?,又哪里真无一点错处?

江西、四川出铁,湖广、云南产铜。

他虽不主?事工部?、户部?,但门?生不少?,举荐去这些?地方主?政,于铜铁矿采一事上,便可大开方便之门?。

贪腐已?是重罪,何况他还同泰王一样受妖妇蒙蔽,昧下的铜铁辗转去了北境。

皇仓案发,他已?如惊弓之鸟,偏偏这时你又接连以治水、乡试敲打,老父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受鞑靼蛊惑,走上了通敌之路。”

“若非你步步紧逼,陈氏又何至于此?”

陈皇后眼?中尽是血丝,在御书房明烛之下,竟有泣血的错觉。

她哭哑了嗓子,哽咽难言。

“归根结底,是你识人不清将周月视做盟友,我父亲才会被妖妇蛊惑,稀里糊涂做下叛国?之实!是你错信妖妇,我儿才会沾上那?毒早早离世。”

想到明孝的音容笑貌,陈皇后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你宁家?埋下的祸根,竟要我儿背负恶果,是什么道理?”

“宁枢,害大宁至此,以至于国?不国?、臣不臣的,是你父亲,是你啊。

可为什么最后死的不是你,反倒是我的明孝?”

神宗被她问的,几乎站立不住。

说到最后,她语气也弱了下来,近乎是喃喃自语。

“我自知?死罪难逃。

只求你看在明孝份上,放过我年?迈的父亲,好好照顾那?三个再无庇护的稚子。”

她闭了闭眼?,“我不求他们煊赫登极,只求他们富贵平安。”

“呵……若不是为保全血亲,这腌臜皇位,又有什么可争?”

她露出一抹讽笑,袖口下指尖攥紧,猩红丹寇折断在掌心,“我现在最悔的,就是当年?杀戮过重。愍王一系那?么多人条命尽丧我手,或许……这是报应……呵呵……报应。”

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

“宁枢,你也会有报应的。”

眼?见着她越说越不像话,神宗脸色越来越难看。

留仁赶忙指挥着太监宫女,将皇后请下去。

哦,已?经是罪皇后了。

离开前,陈氏突然挣扎起来,她癫狂笑着。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给你听。”

她的声音里满是恶意,“宁枢,你知?道吗?我们才是害死明孝的真凶。”

“若不是你我夺愍王太子之位,明孝就不会带上那?块太子印信。

周月那?老妖妇死前才告诉我,她只给正统一脉喂过重毒,若不是你我贪婪,原本明孝应同泰王一样,纵使苟延残喘,也还有些?年?月……

哈哈哈……报应……”

她歇斯底里,尖锐的女声刺痛耳膜,叫神宗一时听不分?明。

他攥紧留仁的手,“那?罪妇、罪妇在鬼叫什么?你,你们可听得清?”

留仁与卫英齐齐跪下,“臣(奴)惶恐!”

神宗松了口气,轻轻“哦”了一声,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悲从中来。

“罢了,带下去吧,毕竟夫妻一场,就叫她冷宫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