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其意,却也莫名打?了个冷颤。
“近日族中?种种,我?已?知晓。先时课上构陷,我?秉族规小惩大戒,显然,你?们并?未领会我?之苦心。是以今日,我?们便逐一纠治。”
“十?二房顾悄,虽然顽劣,却无大过,你?们联名讨伐,声势浩大,但师出无名。所有?参与?之人,尽数按族规寻衅内斗之条严惩,以儆效尤。上舍四子纠集众人,恃强凌弱,排挤同?窗,既无仁爱之心,又无容人之量,刑罚之外,须随我?回宗祠修心修德,何时德以配位,何时再回上舍应考。”
被夺院试下?场资格,对童生来说,如被击七寸,他们连忙跪地讨饶。
顾净冷眼看他们,却并?不宽恕。
比之秦老夫子,他动?作更快。
话音未落,身后那群黑脸战神,便奉命开始施罚。
其中?一人捡起散落在地的“联名请愿”书,按署名叫号,如有?不应的,便另有?两人下?场捉拿,一左一右拎小鸡似的,提到比武台上,扒了裤子就打?。
联名者一人三棍,罚得不多但狠,一个都跑不掉。
“啪啪啪”三下?打?完,小子们如破抹布一样被扔到台下?,一瘸一拐,不多时就已?哀鸿遍野。
学堂里?六七十?号人,抛开外舍没有?掺和,剩下?近五十?人一通打?下?来,日头都已?偏西。
渐渐大家?老实起来,只几个外姓借读的,比如朱庭樟,捂着裤子跳脚,“我?非顾氏族人,顾氏祖训何以治我?!?”
老族长?可不会惯着他。
顾净冷冷应了一句,“入我?族学,就要遵我?顾氏规矩,你?若不服,亦可退学回家?。”
这般毫无转圜,朱庭樟只得咬咬牙,期期艾艾上了刑凳,“不劳您手,我?自己来。”
说着便一撩锦衣下?摆,咬在口中?,趴上大条凳。
也有?几人金尊玉贵,不愿挨打?,袖口一甩怨怼道,“顾氏族风,如此专横,在家?我?族中?长?辈都没对我?动?过家?法,这学不上也罢!”
残阳如血,倒也应景应情。
可终究重典严罚,难以服众,顾净又如何不知。
一通发作后,他望着咬牙气闷的后辈,长?叹一声,苍凉而无奈,“你?们可知,顾氏十?二房,为何只剩如今五房?而这五房,又为何多孤儿寡母?不知道的,便回去问问你?们长?辈。”
他淡淡扫过众人,目光中?带了些悲悯,“日后,你?们都将是我?顾氏栋梁,难道要继续斗下?去,让五房十?不存一,让同?窗死于非命,好剩一支一脉独大?真若如此,还谈什么?休宁顾氏,不过寂寥一姓氏耳。”
一群半大的孩子,做得最狠的事,也不过坑一把同?窗,又哪里?起过诛灭异己这种凶残想法,闻言也顾不得喊疼,只一个劲高?呼“小子不敢”。
“身为族长?,我?亦当自省。十?几年?前,两京二派各为其主,斗得族人七零八落,水字、心字辈死伤过半,顾氏传至我?手,分离崩析;十?几年?后,族人休养生息,好容易有?了起色,竟又再起祸乱之相,大厦将倾,我?难辞其咎!”
连族长?都开始下?罪己书了,学生们更是无地自容。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伏地,“我?顾氏子弟都有?,还不跪下?自省?”
瞬息间,六十?多人齐刷刷跪下?,无人有?暇顾及后臀伤势。
那人领头叩首,“顾氏第十?三代孙顾影朝,愧对宗亲教诲,日后必当克明俊德,以亲九族。”
“顾氏第十?二代孙顾云庭……”
“顾氏第十?三代孙顾影停……”
“顾氏第十?一代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