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之后?,遗祸无穷。

从那枚被哄骗戴上的保命玉佩,到休宁多次的暗杀针对,直至这次中?毒……

事无对错,但伤害却是货真价实。

谢景行费劲周折才找到他的小学弟,可不是眼睁睁看他受苦来的。

这一刀,斩断的便是他与顾家的前缘。

黄昏时分,又?纷纷扬扬下起?暴雪。

顾悄扒着水晶窗户,盯着外间雪景,默默感慨。

北方的雪,真是不分时代得多啊。

要?是换做现?代,他早就奔赴雪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了。

可惜,不是。他现?在弱得跟泡沫似的,风一吹就碎。

咳咳咳。

这会他已换下红妆,裹着一件羊羔毛斗篷。

婚礼上那只乱入的貂,懒洋洋团在他棉衣衣襟里,只搭出?一小节爪子,彰显存在感。

那爪子圆滚滚,小小的肉垫粉扑扑,爪尖随着呼吸翕张,十分可爱。

顾悄有点想捏,但又?怕惊扰这家伙,届时窜出?去丢了,他可没处再找一只赔去。

说来也怪,谢老?太君这宝贝疙瘩丢了半日,也不见有人来寻。

顾悄忖着下巴,垂眸盯着怀里的萌爪,心?道这是几?个意思?

老?太太哪是不想寻?她是寻不到。

谢昭的宝贝疙瘩,若不是愿意给人看,谢家还?真没人见得着。

就他这院子,里头门道多着。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保准进来在里头迷糊三天都转悠不出?去。

不然他怎么藏个活人藏了几?年?,愣是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这么号人?

要?不是上回谢老?太君亲自寻貂,无意摸进他书房,这事至今还?得是个未解之谜。

这次风雪大,老?太君腿脚不便。

这府里便再无第二个人敢闯阎王的院子。

小轩窗,正梳妆。

谢昭冒雪回来,一眼就看到小窗后?头的爱人。

他这处小院,看着虽小,却无处不精细。

知道顾悄新?的身体畏寒,他不惜重金,用?大块的稀世水晶打磨这一扇扇透光的窗户,就为了过冬时既能?保暖,又?不至于因空间密闭而憋闷。

水晶的玻璃有些朦胧,烛火在顾悄身后?镀上一层暖光。

他正低头小心?翼翼逗弄怀里小宠,眉目间尽是平和的欢喜。

梦里依稀,好似现?代的顾悄回来了。

这一刻,谢景行松了口气。

他终于找回了他的那抹光,也得到了他的光。

顾悄自然也看到了谢景行。

透过水晶窗,一袭红衣的学长,即清晰又?模糊。

他在雪中?停驻几?息,才不疾不徐抬脚走来。

每一步,踩在庭中?薄雪上,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响。

也踩在顾悄的心?上。

他的心?不可遏止地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龙凤烛印着红绮罗,云霞散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仿佛一夜海棠盛放,明艳欲滴。

人亦如海棠,等着护花人采撷。

瀚沙很有眼色地替二人整好床褥、拉上帘子。

又?剪了过长的烛芯,替二人温好交杯酒,这才掩门离去。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双目,顾悄不自觉口干舌燥。

“喝……喝酒不?”

谢景行低低“嗯”了一声,将其中?一杯递到他手上。

“悄悄该说,夫君,请喝交杯酒。”

“夫……夫你大爷。”

顾悄紧张地攥紧杯子,连指尖都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