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他看似清瘦,肩臂却很有力量。

稳稳当当托着人吩咐道,“直接上马车,也是时候动身赶路了?。”

汪家只是意外插曲。

安庆府才是叔公的终极目标。

团队靠谱,顾劳斯放心酣睡。

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安池交界的渡口?。

马车里,汪惊蛰瑟瑟缩缩躲在角落,朱庭樟大刀阔斧占据一方。

他一起身,两双大眼就绿油油地望过来。

饶是心理足够强大,顾劳斯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甚是无语,“在看我?还在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朱庭樟“嗬”了?一声,退避三舍。

“休想打我主意!盯不住羊,我就盯紧你这?只狼!势必护我表弟周全!”

某狼活动活动僵硬的肩颈。

“最近我读史,大抵古今能臣治水,不外乎八字要义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弃车登渡,他边走边教育,十分的语重心长。

“大侄孙青春年?少,你不想着因势利导,老堵着他是何居心?”

因势利导?怎么导?导哪里?导不归路上去吗?

我可去你的吧!

朱庭樟在他身后,好一顿拳打脚踢。

却不知,老天爷早就出卖了?他。

阳光从厚重云层中泄出熹微白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长到?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顾劳斯跟前。

顾劳斯回头,朱庭樟一个旋风腿来不及收回,跌了?个大屁股蹲。

引得渡口?一群人指指点点。

他们口?中的羊,反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在朱庭樟丢人的时候,默默又离他远了?一些?。

朱庭樟十分哀怨,“子初,你嫌弃我?你竟然嫌弃我?”

顾劳斯立马往他两肋插刀,“是啊,大侄孙。

结发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怎么能嫌弃他呢?”

这?黄谣一出,朱庭樟跳脚。

顾影朝扶额。

路人指指点点×2.

几人斗不完的嘴,叫汪惊蛰看着新鲜。

她?看着混乱的三人,无辜又补一刀,“夫夫和?睦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而破坏它,一个人就够了?。”

顾·第?三者·悄:你是懂怎么骂人的。

他们走的是冬至与安庆交界的仙寓渡。

商渡不大,货比人多。

跟着行商脚步走完长长一条小道,芦苇荡后,就是江堤。

只是一见江面,嬉闹的几人顿时哑声。

朱庭樟愣愣指着几乎要齐脚的通红洪涛,“这?还是江水?”

不怪他没?见过世面。

实在是母亲河不再?潮平岸阔,它成了?一条面目狰狞的悬河。

说实话,见多识广的顾劳斯,也只在新闻里看到?过如?斯恐怖的长江。

大娘打量几人,看衣着打扮和?年?纪,便是后生不更事,好意解释。

“发水就是这?样。这?几天雨停了?,水还缓了?一些?,要是不停,这?船老总都不敢摆。”

她?瞅着渡口?简陋的木牌,“你们外乡人,哪里晓得,我们原先?的渡都淹干净了?。”

说着,她?随手指了?江对面几个地方,“喏,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原来都是村庄嘞,几天时间,全没?了?”

少年?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江涛滚滚,望不见一点人烟。

人在自然跟前,确如?蜉蝣,不堪一击。

另一位壮汉愁眉苦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