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酒有四令,即通令、骰令、筹令、雅令。
不论是最常见的?以划拳为主的?通令,还是赌色子的?骰令,亦或者?抽签定赏罚的?筹令、以诗文定胜负的?雅令,就没有顾劳斯玩不转的?。
顺带他还实现了一波反向输出,将现代酒场经久不衰的?“真心话、大冒险”成功安利给了这群纨绔。
杀生简直杀得飞起?。
开始这群纨绔还假做矜持,不愿意真心话,梗着脖子嚷嚷着“士可?杀不可?辱”,一定要喝酒、大冒险,死活不选真心话。
但半个晚上?过去,他们无不大着舌头,“问,你问,嗝,反正爷喝不下了。”
这把令官是陆鲲,变作筹码传递的?唐开元通宝,又传到了黄粲这。
他哭丧着脸,对着陆鲲拱手,“好哥哥,手下留情,不要再问我初夜什么时候丢的?了行不?真……嗝,真记不清了。”
陆鲲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他哥俩好的?揽着黄粲脖子,“那就问个近些的?,前几日春风楼下,听说你丢了把宋徽宗真迹与人?我且问你,知不知道送的?是谁?又有何居心?”
已经被一晚上?“你喜欢哪个小倌儿”、“第一次什么时候”这种无脑问题折磨得昏昏欲睡的?顾劳斯,终于一个激灵,醒了。
“不行,你这是两?个问题了。”黄粲扒开他的?手,大着舌头,“我那小叔走得近的?,我当?然知道是谁,至于所图何事,怕说一半你抓心挠肺睡不好觉,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自然是宣战。”
“哈哈哈他哪还有一战之力?”胡排九夹了一筷子芜菁进口,嚼得嘎吱嘎吱,“你莫不是高看了他,一个被剥夺继承权的?蛀虫而已,能掀出什么风浪?”
“哦不对,那废物考了个秀才,也算咸鱼翻身。”他搁下筷子,啜了口酒,“他倒是挺有眼力见,知道富贵险中求,这时候敢投顾家。也不知几个月后,连坐之罪,他要怎么个死法?。”
“要不了几个月。”黄粲笑?得志得意满,“南直隶米价已涨到最高点,咱们只消等大船过来,将这笔粮都卖给徽州这群饭桶,尔后只管等户部限粮令下达再低价买回,就可?以回京陵论功行赏去了。届时,我就可?以趁机要家里断他所有营生,叫他乖乖做我父亲手下的?一条狗。”
原来对面仗着有消息门路,打的?也是高抛低收的?主意啊,啧啧啧。
“说起?考秀才,顾氏那一窝酒囊饭袋都能取中,这世道也不怪我们钻营国?难财。”陆鲲笑?道,“都是这种货色当?道,大宁大厦将倾啊。”
顾劳斯闻言抖了三抖。
说的?你这秀才不是锦囊饭袋似的?。
胡排九还想说什么,却被方白鹿打断,“出来玩,谈什么生意!”
他不着痕迹扫了胡说一眼,胡排九顿时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说起?来那把扇子,是他那个没用的?娘留下的?,我从癞哈蟆手里夺来,又垃圾一样扔回去,你猜他恨不恨?哈哈哈哈……”他摇摇晃晃挤开陆鲲,“好了,且看我上?点将台,下一个必定替你们点中崖隐兄。”
约摸是玩出了经验,他背过身去,酒筹一家一家传递,到方白鹿手上?时,还真叫他落锤定音,逮着了。
前些轮大家没玩开,真心话很?保守,大冒险也无外乎多?喝几杯,但黄粲此时酒已上?头,在陆鲲、胡排九的?起?哄声中,他玩了一票狠的?。
他年纪不大,生得白净,挂出一抹猥琐的?笑?,也不十分叫人反感?,“如果你选大冒险,就”他拖长?声音,“就当?我们的?面,亲他盏茶时间。”
说着,他伸出一指绕场一周,故意掉足大家胃口,最后却划过“胡说”,落在了沈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