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劳斯在百家行当?里,选了一个不那么正经的?炒古董。
这可?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选择。
原身不大不小还是个金石字画收藏家,在整个南直隶也算小有名气。
可?顾劳斯不是啊!
眼力这东西,即便他继承了小公?子所有的?记忆,没有就是没有。
更蛋疼的?是,这东西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为了避免在某些场合露馅儿,他必须找机会恶补一番。
这不,机会说来就来。
“胡说”一个假冒伪劣的?公?子哥儿,配上?他这半懂不懂的?样子,简直本色出演,正好练手。
关键是,还有冤大头上?赶着替他买单,不物尽其?用那就太傻了!
果然,他前脚才到余梁渡,才找着古董店报上?名号,方白鹿与几个狐朋狗友就闻风而来。
大约是没见过他身上?的?奇装异服,沈宽率先憋不住,嘲笑?出声,“胡兄你这打扮怎么跟个叫花子似的??”
这是哥哥的?爱,你不懂。
顶着原装脸,顾劳斯或许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可?换成胡说的?脸,那当?然是全?力放飞自我。
他飞快地瞄了一眼沈宽,夹着嗓子低低应了声,“见过沈兄,这是……是五毒送瑞衣,我在北边没见过,成衣店说南人过节都穿……”
他越解释声音越小,似是反应过来被蒙骗了,在一片嗤笑?声中,胆怯而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
方白鹿很?是恼怒,他瞪了沈宽一眼,放缓了声音,“没错,大家都穿,我们等会也要去成衣店买一身,辟邪!”
这话一出,周遭小伙子们一哽,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两?人适时想起?家中尚有老母等候,滚回家过节了。
只有与方白鹿亲近些的?几人,为了内围八卦,咬着牙应了。
顾劳斯瞟了一眼方白鹿,垂头挑眉笑?了。
没想到这小子欢场还是个情种。
为搏美人一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种。
他羞涩低语,“那你快去吧,天色暗了,再晚成衣铺子就关门了。”
方白鹿有些不舍,正要打发沈宽去买,就听“胡说”低声道,“我在这里淘淘货,等你换完衣服,咱们一起?喝酒。”
方白鹿见他态度坚决,生怕盯得太紧惹他生疑,不情不愿应了。
顾劳斯撇了撇嘴,兀自逛起?了古董一条街。
渔梁渡是古渡口,南来北往的?行商多?,买卖自然也什么都沾点。
街上?店里,瓷器、书画、文房、玉雕、首饰几乎什么都有。
就是行货水货掺杂,并不好挑。
他脸又嫩,一副好骗模样,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商贩盯上?了他。
瞅准他路过,商贩一把将人拽住,十分热切地与他攀谈,一一介绍着他摊位上?的?小玩意儿。
大件有玉、砚、石,小件也有笔筒、铜钱之流。
顾劳斯啥也不看,就盯着那几枚铜钱,计上?心来。
他故意磨蹭着在摊位上?慢慢看细细看,将那几枚并不值钱的?旧铜板摸了又摸,就是下不了决心买。
几个回合下来,商贩再傻也看出来,他不是装穷,是真穷。
唐时旧币,不算精品,卖的?再贵也不过一钱银子,小贩暗骂一声晦气,当?真是开门净见穷鬼。
他粗暴夺过那几枚铜币,还没张口撵人,就见一个与这穷鬼穿一样袍子的?青年,冷着脸扔下一锭金子,“我都包了,滚。”
小贩梦幻般咬了一口金坨坨,又抽大烟一般摇晃着走了,徒留顾劳斯对着小摊上?几十件小玩意儿干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