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场上?仅剩顾氏族学?八人,还没归队。
如离群的雁儿般,瑟瑟发抖。
苏训兴味十足地瞧着?顾悄,“但是,小舅子你?同伴好像想去?主方?”
顾劳斯一脸冷漠,“不,您看?错了,他们?要去?客方。”
说着?,他背过脸,“慈祥”地再问一遍,“是也不是?”
“是是是……”几人点头如捣蒜,企鹅一般,同手同脚下?了楼。
苏训眉头一挑,也看?出顾悄打算,“所以,你?是打算独自去?站主方?”
顾悄不说话,只用行动告诉了苏训答案。
蓝旗客方,乌泱泱挤满一百来号选手。
红旗主方,顾悄茕茕孑立,柔弱无依,脑门挂着?硕大的“必败”。
这架势,哪还需要辩,胜败不言而喻。
苏训气笑了。他眉眼厉色一闪而过,“小朋友,孤胆英雄可没那么好当。你?可知道?,偷奸耍滑钻空子,最是科场大忌,你?确定要明?知故犯?”
顾悄顶住那满是胁迫的眼神,故作天真,“Emmm规则范围内,怎么能叫钻空子呢?”
他这般挑衅,并非不怕死,只是在场所有人,唯有他头顶阎王保护伞,可以一战。
那日同悦楼上?,谢大人刻意同他行止暧昧,就是告诫这位太子的忠实拥趸,顾三自有他惦记。
太子生死未知,神宗就是太子党最大的护身符,这时候苏训不敢贸然?跟帝王心腹叫板。
顾劳斯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悬崖蹦跶,以一人换一府。
只是这般舍己为?人,他的初衷却半点也不高大上?。
院试对他人而言极其重要,但对顾劳斯来说,远比不过但行好事混来的“声名”有分量。
老父亲图谋许久,自保之外,不过是想洗净一身污名。
见?惯网络骂战的顾悄深谙洗白套路,没有足够的路人盘,就算实锤翻了案,口碑也不一定能翻得?了盘。
不如顺水推舟,保一把他人,好为?顾家攒一波路人缘。
太子党突然?针对顾家,原因不难猜。
一来太子中毒,最大的嫌疑人必是愍王余孽;二来顾准复起,上?马就是南直隶户部?尚书,动的刚好是明?孝太子的蛋糕;三来顾氏一身骂名,最为?高风亮节的太子党不耻,其中又以苏训为?最。
前面两大误会,顾劳斯无能无力。
但口碑逆袭,他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这题我会我先来!
楼上?二人正对峙,楼下?原疏打头,顾氏族学?几人,丝滑地从蓝方再次溜到红方旗下?,不消片刻,又有查平等零星休宁几人,壮着?胆子摸了过去?。
再后来,终于有长脑的凤毛麟角,从心换了阵营。
苏提学?居高临下?,将一切动向看?在眼中,“既然?小舅子提规则,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谁说主方认输,客方就算赢?自古客压主方,宾不当位,乃不吉之兆,只有主压客方,各得?其是,才称得?上?互赢之相。今日这一辩,理应如是。选择正确的站位,才是赢的前提。”
“但他们?的选择,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他一指楼下?,嘲讽道?,“知府钦点的案首持主方,新鲜出炉的数百童生,却齐齐弃主奔客,甚至还呈倾倒之势,学?子这般公然?与知府唱反调……恐怕是徽州府才有的奇观吧?小舅子,你?就说说,这等反骨之辈,该不该就此剃头,免得?日后祸害秋闱。”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全程被牵着?鼻子走的学?生,这时才意识到,他们?犯了官场一个多大的忌讳。
甚至连顾悄这等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