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股流风吹到大历年间,却成为?不愿投诚神宗的文臣们?心下?的桃花源。
以云鹤为?首的旧臣,政治上?无处施展才华,抱负也无处伸张,便转而投入学?术,渐渐耽溺于论心、论理、论良知,以此作为?无声的抗议。
神宗自然?不会放任文人抱团。
他打出“清谈坏礼,中原倾覆”的旗号,举国肃清清谈之风,更是以“礼教陵夷,邪说横流,邪淫日炽,祸乱天下?不可胜言”为?由,趁机翦除先帝并愍王党羽。
苏训一张口就将“辩论赛”打成清谈,起的明?晃晃是杀心,这恶意未免太过尖锐了一些。
吴书记渗出一后背白毛汗,默念一句“富贵险中求”,缓缓扯开一抹笑,“苏大人真会说笑,一群乡野学?子,四书都没念明?白,哪敢说清谈?”
“早先段知府定下?的规矩过于严苛,以至于徽州府学?子们?比之他处,最是呆板,不会变通,”汪铭出列拱手帮衬道?,“吴大人费心思起这不惑楼,也是谨遵《中庸》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的治学?之道?,以灵活些的方式,叫学?生们?学?而有思,将不解之处拿出来探讨一二,可不敢有别的意思。”
小子们看不懂其中杀机,只当是长官们?你?来我往,打着?官太极。
不消一会儿,刚刚才因吴遇发飙冷掉的气氛又热了起来。
“是吗?”苏训并不纠缠,只饶有兴趣问道?,“所以,今日辩题为?何?”
吴遇上?前一步,“辩的正是前些时日府试的一道?策论,问徽州连年完成不了课税定额,该何如破解,那日临场换题,下?官略感遗憾,便拿了案首的答卷‘以商税之有余应农税之不足’为?题,叫他们?再辩上?一辩。”
被cue的顾劳斯又是一跪,膝盖生疼。
他怒视吴书记,原本的辩题明明不是这个!
一肚子坏水的吴书记清咳一声,低声耳语,“小师弟,你?这卷子十分对他胃口,关键时刻,你?可要帮着?点师兄。”
what???顾悄瞪大双眼,借文拍马,简直无了个大耻!
吴书记撇开眼,装作看?不见?。
自打他到任后高调寻师,朝廷上?下?都将他视作顾准亲信。
要找顾准麻烦,等价换算也可先找他麻烦。
他这马前卒,当得?那叫一个苦!
县试舞弊拉顾云斐下?水,府试泄题坑害原疏,看?似都不干他的事,可最后倒霉的,首当其冲就是他。
两起案子,火都往李长青身上?烧。
若没有顾家一连串的应对,真叫吴遇以舞弊之名锤死这位太子蒙师,案子传至皇城,叫护子心切的神宗怎么看?他?
一个李长青的死,竟是连环计。幕后黑手借苏训之手挑起事端,借吴遇之手杀人灭口,又借神宗之力除掉吴遇和背后的顾氏。
一通操作下?来,顾氏、太子党、神宗三方狗咬狗各有死伤,幕后黑手却全身而退,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诛杀异己,属实令人胆寒!
当务之急,是要扯出幕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神宗那边,自有谢昭带着?一箪画像回?京复命。
太子这边,关键就是搞定这位被人当了刀子还十分敬业的苏训。
吴遇瞅着?苏大人杀气腾腾一心搞事的模样,深沉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不听劝,就很难办。
“这辩题,你?倒是出的奸猾。”苏训果然?气笑。
他上?到二楼,请着?背景板李长青入主座,一双眼掠过角落里狗狗祟祟的顾劳斯,“这主客双方,可都是今年新童生?”
“正是。”汪铭谨慎回?禀,“今日集会,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