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扬声对廊下的琵琶女吩咐:“念奴,换一支缠绵的曲子来唱。”又问寒露,“你想听支曲什么?”
寒露拈了一枚酥油鲍螺,慢慢嚼着:“春日里,又在轻红斋,杏树下,不如来一曲《杏花天》,也算应景了。”
念奴软声应了,换了笛箫,细细吹起一曲悠扬的曲音来,外头却忽然敲锣打鼓,响起一阵热闹,便有几个红裙女子,捧着一尊沉重的银盘入了院子。
偌大一座酥山,如同霜雪,堪称巍峨,便是以融化的奶酥在盘中滴淋出山的形状,经由大量冰块冷冻定型,虽是冷食,却入口即化,绵密温软。这小塔一般的酥山,比起镜郎每逢夏日消暑,在宫中所见,也不逞多让,上面精心点缀了金箔银箔剪就的花草,如同山水景致,栩栩如生。经由妙龄少女素手分入银碗,佐以桃花所制的花露,滤得清澄的蔗浆,头尖儿的樱桃,一同入口。镜郎只消尝一口,就能品出蔗浆澄澈,并无杂质,甜的纯粹。
寒露只略尝了一尝,便把小银匙放了下来,见镜郎神色,轻声解释:“我素日胃寒,并不敢多吃。”
镜郎也不客气,把自己吃空的银碗与他一换,笑道:“那我便替你都吃了。”
寒露朝他刮了刮脸颊,悄声笑话他贪吃,镜郎只作没看见,无意间往身侧一扫,却见李淳不知所去,再往人堆里望一眼,那乔南也没了人影。
寒露贴在镜郎耳边,轻声道:“乔南……南桥,北泽……公子竟没听出其中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