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舞,露出三五个歌伎琵琶女薄如蝉翼的衣袂裙摆。
这群人算是见惯了镜郎的美色,不至为之动容失色,这会儿见两个美人手挽手一同迈进来,却是各有各的明艳,交相辉映。镜郎穿了银朱色的宽袍大袖,衣上大片大片开着团花,腰上玄色细细一痕,坠着一串玉环,明艳照人,寒露却是清淡的月白深衣,素面缎,玉簪玉带。就连李淳这样花丛中的浪子,也不由屏息注视须臾,定了定神,方才换出了一脸的笑来:“阿纪!这位小公子,从未见过……”
镜郎气定神闲,故意说得暧昧:“是我家里人。”
厅中众人发出一阵了然的嘘声,赵二故意去瞥李淳神色,李淳白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殷勤请镜郎上了主座,与寒露联席,自己在下首第一坐了,当中一个名叫念奴的琵琶女停了手,上前来斟酒,一双眼睛不住在镜郎与寒露面上流连,笑道:“二公子迟来,当自罚一杯。”
她话音刚落,却是孙忘喧哗笑着,一阵风儿似的刮了进来:“今儿吹的什么风!乔南也来了!”接着又对李淳道,“还是淳哥儿面子大,乔南本是在前头杏园里为小陈娘子画小相的,还有个诗会要赴,听说你在这儿摆宴,便来了说起来,咱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孙忘身量高,他身后的那年轻男子,竟是比他还更高了两寸。照面一看,却是面若敷粉,唇如涂朱,面如好女,着一袭白绫子文士衫,水墨一般的玄色绣纹从胸口疏落而下,竟是如黛远山,衬得他整个人高挑飘逸。未佩什么装饰,唯有腰带上系着一方鸳鸯纹青玉盒。
李淳面上一怔,向他伸出手去,乔南身后又扭出一抹楚楚的倩影,却是李淳近日来的相好小陈娘子,她一身素淡的粉白衣裳,裙上开着一树桃花,面上是桃花妆,发间斜出一支檀木钗,钗上更是坠着初开的桃花蕾,身上一阵香风,卷到了李淳怀里。
跪坐在李淳案边的少女轻轻叫了声“姐姐”,就知趣地让开了位置,让赵二揽着腰一带,搂到自己身边去了。
乔南显见是不大习惯这样场合,有些局促,倒还是淡然清冷的矜持表情,却是一对上李淳的脸,面上明显地顿了一顿,就抿着唇,并不说话,但凡有人拿了荤话去揶揄他,他神色不变,耳尖倒先红了,李淳有些不大高兴,吞一口酒液,帮他挡了调侃:“把乔南带来就够荒唐了,才给祖父守孝回来……读书人,脸皮薄,别闹他。”
小陈娘子依在李淳怀里,纤纤玉指戴了枚硕大的鸽血红金戒指,在他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儿,发着娇嗔:“不愧是‘绕床弄青梅’的情谊,我们老爷,竟也知道心疼人呢!”
赵二哈哈笑起来:“什么青梅竹马?两个大男人!玉娘这竟是吃起了乔南的飞醋呢!”
孙忘入了席,就着少女的手吃了一盏酒,也笑道:“绿珠,还不把你姐姐玉娘叫来,免得淳哥儿有了旧人,就忘了新人!”
这一对姐妹花,姐姐名红玉,妹妹名绿珠,并蒂双生,都是一般的堆云翦水,滴粉搓酥,姐姐丰腴,妹妹娇俏,一左一右如绕指柔,织出张绵绵情网,就连李淳这情场老手,也难免一头栽了进去。只不过在这积年好友面前,李淳表现的,实在有些局促的过分了。
绿珠笑着捏住了李淳胸前的衣带,娇声笑道:“姐姐素日最爱吃乳酥,本是要来的,只是昨儿晚上贪吃酒,吹了冷风,身上不好,起不来,否则,哪儿能不来呢?”说着似笑非笑凝了李淳一眼,要解他衣带上的白玉盒,“要么,大郎寻个贴身的物件儿来,作为信物,兴许姐姐一见,病就好了?”
李淳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眼睛往旁一飞,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道:“玉娘不来也就罢了,你是个能喝酒的,把你姐姐的份儿一道喝了吧。”
镜郎依着一个夹纱的玫瑰枕头,听几人闹得不像话,反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