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统讲完一块儿,就从包里另外给她拿模拟卷,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主观题的易错核心都明晰,连要背什么都一览了然。
他不知道她什么方面薄弱,但基本都总结了重点,一股脑给她塞圆了。梁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思维呼啦啦转,一停就心情复杂。捏着卷子翻转,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陈既白嘴上不闲着:“多看大纲,看熟再去做题目,复习几遍核心考点,卷子写完了发我,考前把错题看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他支着半边脸,在女孩凝思走神的侧脸游移,嗤笑:“不至于上课答个基础题都慌。”
梁穗立马听明白,急了瞪人:“谁慌了,那明明是因为你。”
陈既白笑意轻慢,曲起指节叩在电脑屏幕,“瞪这儿。”
梁穗挤了挤眼,转回去的动作幅度用力,又听见他笑。
他真的不能说正事以外的话,刚印象好一点儿,就要被这副没正形的样子打回起点。
陈既白继续带她大致地过一遍ppt内容,偶尔对她提问,讲析,不断地更换解释角度,让她全方面地理解,听懂。
他左手虚握抵颊,右手在屏幕里东滑西指,人都是歪坐,与一丝不苟的梁穗对比强烈,虽闲散却悉心,言谈之间的专业度根本不会让人注意他不规整的坐姿态度。
又可能是这会儿相处的时间里过分的和谐制导,她会被大部分时候专心一志的陈既白给代入氛围,隔不久就有人看向他们,极似样貌登对的情侣,令人艳羡的相处,开始她会膈应,不舒服,在陈既白旁边缩着去躲避那些目光,后来全情投入,又都可以忽视掉了。
但那时她把时间、把自己都忘了,也不会意识到,那是第一次不抗拒与他在公开场合并肩。
快三点,梁穗停下来看了眼时间,准备收工,也第一时间就想到跟陈既白打招呼。
这人已经在看手机了,先瞥了她眼,不用说明,明白意思,笔记本一盖,问:“去哪儿?”
梁穗停了几秒,可以直接说回宿舍,但犹豫过后却脱口直言了:“我得去我姐姐那儿了。”
跟宋长恒分手的事,过去有一周了,她光顾着忙碌,也忘记找机会跟姐姐聊起。
她还思索着语言组织,陈既白又说:“我送你。”
梁穗挺意外,马上拒绝:“不用了,今天谢谢你。”
总算有那么句诚恳中听的。陈既白也舒畅,自顾自收拾摊子,“内容回去再发你一份,哪里不懂再问。”
梁穗敛眸无言,拉好背包链,抱在怀里,不动,过了会儿陈既白也好了,这么盯着她,问话:“不走?”
是想到休息间,他把她叫过去那茬,还没有机会说明的什么事。梁穗沉思过后,才投向他,神闲气静问起:“还是那个问题,这期间,你都做了什么?”
陈既白顿了顿,包搁一边,很有耐心地跟她眼对眼,却冷静不语。
梁穗补充句:“是我好奇这事儿本身。”
他才展颜,笑说:“你应该问,我对他都做了什么。”
刚才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完全没了两人其实靠得很近的意识,陈既白一伸臂就可以搭上她的椅背,这个圈环的姿势又让那点侵占领地的气质冒出头。
梁穗放缓呼吸,陷入他意味深长的话里。
她不会想到这局棋从哪儿开始布的,她连陈既白什么时候盯上她的都不甚了了。
六千万的投资亏损只是第一步,宋长恒跟周彦闹掰后的友圈分支才是利用关键,前者碌碌无为,后者攀上高枝,一堆人盼着他出事儿,对家火上浇油,狐朋狗友立场模糊。
控局者都不用亲自下场,找朋友以自己的名义主动抛出橄榄枝,背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