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帖子,还是本来就知道。
那天送花的是她。
可这没什么好惊慌的。梁穗吸了口气,转过脸。
陈既白两掌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挺阔肩背凹出张弛身线,一半被沙发遮挡。
室内有暖气,他其实穿得很薄,正身面向她,貌若无喜无悲的雕塑,这张优越于人群的脸本身就很少有什么表情。
说起话来也是轻飘飘的随心:“别那么惊讶。”
“帖子我看到了。”
梁穗已经冷静,站直了对他说:“那个,我下场解释过,也联系了学生会,显然,谣言依然有,如果你也介意,那”
“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梁穗措不及防。
他微低额,好似深思:“我条件是比你男朋友好不少,移情别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
完全不在重点的胡言乱语。
梁穗睁大眼睛,有些气急:“这不好笑,你明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么十几分钟以来的表情,还不如她几秒钟变化来的丰富。
一会儿恭维,一会儿敷衍,这会儿是气上了。
可偏偏罪魁祸首意识不到自我错误一般,笑笑点头,又蹙眉难解说:“不过你男朋友怎么没出面呢?我以为女朋友深陷舆论这件事至少会让他跟那天一样着急。”
她只无言片刻,他这就又追上来:“刚才也跟他吵架了?”
“你”
“因为你状态不太好。”
梁穗竟然好笑地因为他并没有听见而避免难堪地松了口气。
她直视他,今天以来第一次,平直不惧,甚至冷锐:“这好像跟你没关系。”
“你对我有意见?”他莫名问。
“没有。”
真的很莫名,这到底是谁对谁有意见?
梁穗想到车库里的那一面,他一句跟一句,针刺一样进击,全挑人没法答的。
势在必得,审视评价。
即使还没有说宋长恒怎么样,这种语气就够让人不适。
陈既白这样子,却像真的无意,低声笑了笑,适当的结束:“你就当我,无聊,跟你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梁穗一点也不喜欢,以至于她当时就把前一刻还万分在意的礼貌尊重抛诸脑后。
“论坛的事,毕竟你我都在舆论中,如果你也介意,应该下场澄清。还有,我男朋友有在帮忙处理,并不是你所说的不着急,请不要以白诋青。”她对他颌首:“要是没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两步后,停,斜目补充:“你如果想要订花,可以线上下单。”
不等回答,称得上“逃也”地出了正厅。
辛弛就在那通电话,回来撞上这个逃窜身影,长发飘飘,肤若凝脂,淡得像一汪纤尘不染的清泉水。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晃而过也不免流连。
“真是可惜,这么个极品,赔给宋长恒那货。”
啧叹着坐回沙发,陈既白还候在那,闻言轻嗤,点了支烟,薄雾淌过冰凉未散的指间,不断上升。
上一次散不开的是热。
辛弛刚接完电话,坐下就说起谈过的那几个VC。
他们从年头就开始搞系统软件那块,俩家族里叛逆出的公子哥扬言另立门户,不靠家底东拉西凑一个“草台班子”能整出什么名堂?
从陈既白拿出一笔投资回报的巨额本金开始,他爸就坐不住了,怕他真干成了,丢了家业,毕竟他爸还没跟续弦再造之前,还就陈既白一个血亲独苗。
陈家三代同堂,老爷子是港澳陆商业巨头,发家史之深远,熬过上世纪社会动荡,经济危机,成为推动新兴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