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陌坐到天子近旁。几次酒席后,太子开始旁敲侧击赐亲事宜。准备嫁出嫡女的大臣上前几次敬酒,谈及自己女儿及笄,貌美温柔,知书达礼,仍在寻求值得托付的人。

太子侧问申陌早娶的人,三四年来,总是体弱闭门,能有多少时间陪申陌。古代文人大豪,难以和家室团聚,也没因此荒废闺房之乐,便会与其他有才情的女子成亲。远在天边的家室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申陌始终未提休妻一事,也没答应太子的诱饵。

南江的匪患和矛盾愈发严重,太子无心力兼管边境和南江。他需要拉拢南江倾向的申陌,结为姻亲是最好不过选择。而申陌一而再地推拒,太子宁愿强嫁强卖,也要把申陌的头按在地上,接受他赐亲。

“七弟何虑。”太子冷冷地笑着,放下手里酒盏。喧闹的宫宴霎时安静下来,端坐近侧的近臣不约而同低首,看着桌面,知道皇上这语气是生气了。他必须要申陌娶太子的人。

申陌已放下酒盏,玉冠墨发,遥望高阶上龙袍,没有畏言生惧。他向上拱手,平静道:“谢皇上好意,臣弟已心有所属。”

“砰!”

“皇上息怒!!”众臣看到台阶上摔下来的酒樽,纷纷扑出来跪下。

太子倏然站起,暴喝道:“严信辞,你不娶也得娶!朕不只是你兄长,也是皇上!明日朕令官兵回去,亲自休了你夫人,下个月立马迎娶十七公主。”

申陌放下垂拱的手,越过目光,遥看向天子。冷淡的面容没有一丝嘲讽,但没叩拜求饶、跪旨谢恩叫在场的大臣感觉到不妙。他们屏气半息,果真听到衣料起伏的声音,然后静王冷冷道:“臣心匪石,愿请陛下收回静王封号。自不配娶公主,无德无能。”

“静王不可!”翰林院李典薄扑出,跪倒在申陌旁边。朝申陌努了努眼神,又看向上面天子,求情道:“法有典明,妇无失德,不可休也。静王夫人虽体弱多病,却与静王琴瑟和鸣。公主是千金之躯,怎可下嫁他户。还望陛下三思!”

太子也是好奇过申陌娶的人是谁,但找过去的探子一个两个带回来一样答案。申陌,也是父皇认回的七皇子严信辞,娶的夫人明媚开朗,但总在娘家生活,或辗转寻医。偶尔有人窥到,但不多知。

太子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重新坐到龙椅上,挥手叫人带下申陌。革去三个月月俸,软禁在王府。

一如多次前惩罚,申陌如常谢个恩。回头经过时,遇到为他站出的李典薄,微微颔首,向出来的老人示意。宫殿外侍卫自然围上,包围着申陌回王府。太子遥看着申陌一步不犹豫踏出殿门,方压下的火气好像又上来,比之前更旺。

接下来再怎么宴席,太子都没有心思,早早叫皇后照顾,自己先回宫。

在寝殿内,太子叫来身边的近卫,吩咐找出申陌娶的人,直接杀掉。杀了那人,申陌再没理由推脱,“正妻”已无他人。

第五十六章

离开皇宫,申陌回到自己府邸。他没去新的静王府,依旧住在四年前的院子。曾经和弟弟同床的屋子,成为他一直回去的住所。

京城耳目众多,申陌想要见到白远山,常常要去郊外。两人今晚同床共枕,明日就分道扬镳。

白远山自责愧疚,没有陪好哥哥,每次由着申陌想法,但申陌饱受煎熬的滋味,越来越想要更高的地位。他以前想过隐居埋名,陪弟弟回乡教书,但来了个严信祯,严信祯与他争抢弟弟。他们的妻子是一个人。

他怕被严信祯比下去。

严信祯的军营在边关越来越多,迟早能杀回京城。而他要坐上皇帝,才比得下严信祯,留弟弟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