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卫抄录一份李典薄折子,送到病榻上的皇帝。
袁公公念完一遍折子,俯身听床上的老人吩咐。
老皇帝闭眼遐思,悠久后,长叹口气,“又是他俩。”
袁公公解出皇帝沉闷,道:“三殿下和七殿下生怨,关键在白景上。两人都想争个心上的位置。”
“你觉得呢。”皇帝垂累无力,低声问最近的太监。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
袁公公沉默,片刻后,跪到皇帝床下,沉声道:“七殿下求陛下,三殿下不服,将人分给谁,都会生怨。更何况,七殿下……不容人。”换言之,就算让给申陌,以后皇帝去世,难保申陌不落井下石。
皇帝转回头,淡声道:“他随朕,和朕十八年未见,却在感情上像朕。婉妃就因为不喜欢朕,请宫出家。后来、咳咳……有了孩子也不说……”
申陌的生母,怀胎到三月有迹象,硬没有通知宫里的太监。住在寺庙里默默待产,等家里父亲接走孩子。后来袁公公替皇帝看望婉妃,偶然发现婉妃怀孕,皇帝才急急忙忙送婉妃去最近的行宫待产,但也在这路上出事。
“朕时日无多,能留给他们的都放下了,但这婚娶……还得留招……”皇帝缓着气道。
“袁熙,传朕旨意,叫吴永之那几人,列出个奏折。打白景去刑房,几十板,能医回来就行。”
第四十三章
和严信祯回府后,白远山把薛府抄家的事告诉他。申陌那得到安抚,应该不会主动找自己。但再跑过去问薛府,无异于自投罗网,重新跳火坑。因此,白远山将这问题甩给严信祯。
严信祯不惜得管朝争,官帽子戴在头上,就像多长个猪脑,将心思用在铲除异己上。他早上听个大概,薛府贪污南江税收,前几天翰林院找好证据,半夜里偷偷办了。后面官员候补,由翰林院拟定,递给太子。
薛家的钱应抄尽抄,至于薛家人命,由朝堂商议。好的革除官籍,贬为平民,坏的上刑场,人头落下。薛家没钱了,薛盛跑出来,找到白远山,然后通过白远山找回申陌。申陌想用人命要挟白远山回来。白远山不记仇,薛府的惩罚到位,他就绝不会多伤。如果能罪不至死,一定会来找申陌。
白远山见到申陌,暂时了却薛盛的请求。后面严信祯帮他听朝堂的动静。
晚上吃完饭,严信祯到白远山屋里睡。至后夜,让外面的下人送来热水和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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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分分过了几天,到约定日子,白远山回申陌家里住。早上出府时,告诉一声练武的严信祯。
胳膊和后背渗出汗水,阳光照下,严信祯皮肤渗出浅浅的麦色,当着陪练的士兵面前,抱过白远山,不轻不重亲了下唇角。乖张的眉眼带气含嗔,低骂道:“半夜我去查你房,让我发现有老鼠,我带你跑回来。”
“嘶。收开你嘴。”白远山拍开人,擦了擦嘴角。朝对方摆摆手,当做告别。骑上下人牵来的枣红马,出府。
这次他照例当差,宫道穿进一会,在必经之路上遭到侍卫拦截。两个穿着红色官袍的文人护在后面,白远山在御史台见到过,但具体是谁,想不起来。御史台是监察百官的,白远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
一个胡子文人在后面喝道:“白景,你速速下马。同我们去刑部走趟。”
白远山犹豫一下,想真有事找他,就从马上下来,但手边握住佩刀,没有束手就擒。皱眉道:“卑职何时惹到大人?”
胡子怒道:“谗言媚主的小人,今天进刑房交代。宁王乃圣上三殿下,由你这孪物蛊惑,再三犯错!”
扣下来的大锅三言两语介绍完毕,白远山心道坏事。有人发现他,还盯上他,看起来要扒他层皮。两天前,严信祯还惹过翰林院。现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