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阮云夷寒冬腊月出征北境之事,曹野不也只是个传旨之人吗,皇帝才是那个下旨的……为何天下百姓都要唾骂他呢?”
孔雀无心之语,却让南天烛当场愣住:“你是说……”
“为何在那么多臣子当中,偏偏选择了曹嵩之子,身为阮云夷挚交好友的曹野来传旨……”
说到最后,勾娘已不忍再说下去,三人望向榻上,曹野还静静睡着,一如许多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解释当年之事一般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勾娘才轻声道:“小蜡烛,你先前说过,百姓只会信他们想信的,便是有人打着阮云夷的名号招摇撞骗,他们也还是会信神火将军,至于东家,就算他这些年从未真正做过错事,甚至还救了一些人,但只要他还是曹嵩的儿子,他便只能继续做那个罪人。”
“他……”
也是直到勾娘戳破了这层纱,南天烛才发觉,这一路来,似乎曹野也当真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不禁哑然。
而这时,孔雀却已像是下定决心,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上筋骨:“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大姐头,我们的盘缠在哪儿?你点一点给我,之后我去药铺给他抓点护心养肺的方子,药性温和些,加上每日给他施针,总能养回来一点。”
“好。”
勾娘行事速来雷厉风行,立刻去点了剩下的银两,将其中一半都拿了出来,而孔雀风风火火地出去,风风火火地回来,终是在太阳落山前,将药给曹野喂了下去。
“我给他配的方子虽比不上宫里的名贵,但是于他有益无害,今后他那随身带的药丸勾娘你替他收着,除非到了要命的时候,不能轻易再吃那药了。”
孔雀说着,和南天烛一齐将抓来的药仔细分成了三十份,三人还在忙活,榻上忽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好苦……”
“他醒了!”
南天烛惊呼一声,三人一齐扑到榻边,只见,曹野喝了孔雀的药,整张脸都拧在一起,一边低低咳着一边迷茫道:“你们给我喝了什么……就算是毒药也不该这么难喝吧。”
“难喝就对了,所有滋养心肺的药都苦,以后你每日都要喝,我让勾娘盯着你。”
孔雀叉着腰,丝毫没有给他这个东家面子,而勾娘将曹野扶起,给他喝了些茶水漱口,将下午发生之事一件件同他说,却不想就在这时,门外又忽然传来两声叩响。
“几位客官,楼下有位跛脚的贵客来找你们,说是,如果人都齐了就来见他,他有要事相托。”
咋的,聂言被什么缠上了?
仙人髓 四
聂言竟是又找回来了。
一听跛脚的贵客,几人顿觉不妙,孔雀更是下意识说:“趁他还没找上来,要不勾娘你带着这病秧子先跑吧,他现在的身体可是经不起一点儿折腾了。”
一听这话,脑袋刚刚清醒的曹野不禁当场笑出了声,哑着嗓子道:“真是想不到,我这睡了一觉,孔雀少侠都学会舍身取义了,我跑了,然后呢?你和小蜡烛去会一会聂言吗?”
南天烛满脸着急:“但他要是再为难你……”
曹野摇摇头,让勾娘来给自己更衣,又道:“聂言不敢动我,否则,他就不会轻易放人……先前本就是我算计他,故意让他生气关我,现在大概是想明白了,打算跟我算些别的帐。”
高烧刚退,曹野面如金纸,走路都有些摇晃,但在面对聂言时,这倒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曹野草草梳了头发便让勾娘扶自己下楼去,果然,聂言正微笑着坐在客堂等他。
“就料到贤弟吉人自有天相,回来睡了一觉,应当已经好些了。”
聂言皮笑肉不笑地给他推来一杯茶,又看向站在曹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