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的时候留下的吗?”
他过去虽常行走狱中,但却很少主张用刑,只因曹野从小便不喜见血,有几回阮云夷带着一身伤来他家里,曹野便连那伤口都不愿看一眼,还因此被阮云夷笑话了一阵。
掌心下,勾娘呼吸平稳,似是心绪并未产生一丝波澜,只是笑笑:“东家要是怕疼,还是别去想它是怎么来的了。”
“可我想知道。”
曹野却十分执拗:“你跟着我便算是我的人,虽说我这人胆小怕事,在朝中也没什么作为,但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命官,今日之事若有下次,我至少也可以护住你,不需让你主动挨那些鞭子。”
而闻言,女子轻笑一声:“那好,东家你要看,便看好了。”
说着,便听窸窣动静,曹野还没来及反应,布料簌簌而落,紧跟着,他掌心一热,竟是直接贴上了一方温热的皮肤。
“……”
意识到勾娘直接在黑暗中褪去了后背衣衫,曹野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说了句“冒犯了”,这才小心翼翼抚上勾娘背后伤疤。
就和他想的一样,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有长有短,多半是大牢中的钉鞭还有烙铁留下的,而在曹野的记忆里,这些手段分明很少会用在女子身上。
勾娘就仿佛会读心一般,说道:“之所以都在背上,是因我是女子,若伤在正面,容易落人口舌。”
曹野只觉得嗓子干涩:“那时你多少岁?”
“十六。”
勾娘平静道:“他们想让我认,我不肯,为此受了一些罪,不过还好,后头都长好了。”
“……这对我来说,可不叫长好了。”
曹野摸到一条伤疤,从肩膀一直到腰,而他根本无法想象勾娘当时是如何熬过这些深可见骨的伤。
最终,曹野的指尖已然不敢再触碰下去,只是慢慢地在勾娘背后捏成了拳头。
室内已是一片漆黑,但他能闻到勾娘背上药草的味道……那是叠在旧疤上的新伤,是昨晚才留下的。
以勾娘的性子,若非今天要演那出戏,只怕根本不会让他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