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群想要发横财的奸商,只是不知为何,后头他们的胆子便越来越大,从妄称得神火真传骗钱敛财开始,竟一路发展到了杀人取肉,以尸肉愚弄教众的地步。
一个出身乡野的左教教首,如何有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又是什么人教会了他,用药草腌尸伪造肉仙?
曹野心中满腹疑惑,也好在勾娘并未真下死手,那教主虽被打得满头是血,但终归还有一口气在。
“你要问什么就现在问吧。”
勾娘说着,直接用棒槌压住了那白胡子老头的背,而这一下就好似在人身上直接加了块磨盘,长生教教主扑腾了两下便知趣地不再动了。
“手还是慢了呀,教主大人,没能把我弄死。”
曹野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结果却被那老头一口血喷在鞋上,冷冷道:“早知你是巡察使,那日就该直接喂你一颗肉仙,要是那样,今日就该是你求着我说话!”
事到如今,就连嘉庆府都来了人,孔雀和南天烛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了,面前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竟还是个朝廷命官。
孔雀上下打量曹野,口中啧啧有声:“你一个当官的,出门在外就带一个姑娘,关键时候竟然还指望着她抱着你逃跑?”
南天烛的眼睛睁得很大:“我见过的官老爷都可有钱了,出门在外桌上不是烧鸡也是肘子,裴哥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和你在一起都好几天了,每天都在吃青菜!”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曹野心中苦笑,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姓曹恐怕更是要大跌眼镜,无奈道:“为官清廉是这样,两袖清风又岂能顿顿大鱼大肉?你们以前见的都是什么官呐?太奸!”
他不愿纠缠在此事上,本打算趁此机会好好盘问一番那教主,结果就在这时,嘉庆府的班头却上前对他行了一礼,又道:“贼人已尽数落网,裴大人交代了,希望您此行以身体为重,所以,还请大人先随我们回吧,待休整一晚再好好审问贼首。”
顺着班头视线,曹野瞥见肩上那一片血色,后知后觉自己竟是挂了彩,要知裴深性子最是板正,此事一旦让他知道了,只怕之后又要瞎操心一通。
无奈之下,曹野也知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只得先将心中疑问放一放,跟着班头回了蜀州。
一番折腾,已是夜深,回到客栈,南天烛和孔雀早已困得眼都睁不开,倒头就睡。至于曹野,他多日不曾受过如此皮肉伤,在塌上辗转难眠,就听咯吱一声,勾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一瓶息痛粉。
“睡在隔壁都能听见你在哼哼。”
勾娘上来二话不说便拆开曹野肩上布条,将那药粉直接倒了上去,一瞬间,曹野疼得冷汗直冒,要不是一把抓住勾娘胳膊,险些就要当场惨叫出声。
“我说……你对我这个病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息痛粉是江湖之物,起效极快,几乎立竿见影,曹野便感到脑子发晕,隐约觉得这回该是能睡了。
而勾娘见状,手脚麻利地帮他重新包好伤口,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身后传来梦呓一般的低问:“勾娘……你棒槌里的那把剑,用它杀过人吗?”
勾娘脚步轻微一顿,沉默片刻,却也只是平淡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棒槌并非没有见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