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气息冷淡的男生坐在那里,他坐着的姿势特别规矩,手掌放在膝盖之上,头微侧着,下颚与颈部的线条干净利落。
他的视线始终盯着大门口的方向。
一动不动,模样分外执着。
就像是在守着什么于他而言很珍贵的东西,而门口是唯一出入口,他不可以松懈丝毫,以防宝贝会在不留神间溜走。
书舒屏息,轻轻出声,喊他:“裴渡。”
“……”
被喊到名字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动作,可却在顷刻间不可置信的浑身一震。
而后。
如同失去动力被重新安装上电池的机器一寸寸活过来般。
他回头。
看见了站在身后的书舒。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瞬,四周空气仿佛都寂静下来半秒。
须臾。
裴渡慢慢从座位上直起身,朝书舒走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期间目光在看见书舒的那一刻就没有再挪动过分毫。
直至,他停留在书舒面前。
书舒眨了眨眼,惊讶地问:“裴渡,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两个月不见。
裴渡的模样似乎变化了许多。
原本额前略长的碎发剪短了,露出了完整的漆黑的眉眼,整张脸轮廓分明,那种温和的少年感似是在不知不觉褪去,给人的距离感更加强烈了。
一双深色的瞳仁,冰凉冷淡,盯着人看时,隐隐当中显露出几分属于成年男性的凌厉感。
书舒犀利总结:这是,长大了?
“……”
她还在等裴渡的回答。
但裴渡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见他缓缓抬起了身侧的右手,在书舒意外的目光中,骨节分明的手掌张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女孩子手腕的触感传导至大脑神经。
是纤细的,是柔软的,最重要的是温热的。
而温热代表着真实。
代表着他抓住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确认到这件事。
裴渡眼眶边几乎是瞬间迸发出一抹热意来,胸腔里那颗孤独飘零长达整整两个多月的心脏终于算是落在了实处。
疏密有致的长睫颤动两下,他再次掀眸时,看书舒的眼神直接变了。
依旧还是冷的。
可冷中却掺杂委屈,控诉。
他嗓音低哑干涩,紧绷地从唇间重重吐出两个字:“骗子。”
大骗子。
骗他说只是休息一周。
骗他只是回家看望一下家人。
他整天盯着时钟,抱着他们的狗数着一分一秒度过了七天,可她却没有出现。
管家周伯见瞒不过只得告知,她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彻底的离开了。
书舒当然明白自已的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但是她没有想到拆穿后还能被当事人“抓到”进行当面问询。
“……”
女孩子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打哈哈道:“那个,你知道啦,是的啦,我不是休假,我是辞职。”
事实原本已是既定。
可是通过她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番难言的感受。
裴渡紧盯书舒,艰难地开口:
“你的狗不要了吗。”
“音音就是这样负责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