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航向270，降高度保持。锦绣”锦绣机长一字不差地复诵指令。

“南方287，减速到240，可以开始下降到跑道10，修正海压”紧接着是南航。

“减速240，下降，跑道10。南方”

这时候塔台又有一辆飞机进入雷达区域，方皓扫了一眼，CA国航的飞机，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架波音737-

“北京进近，晚上好。国航，高度，通波H。表速300，申请盲降17左跑道。”机长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哑哑的感觉，让方皓稍微楞了一下。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复诵：标准地空通话中，飞行员要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空管的指令，然后带上自己的呼号。这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其中一个人口误或者听错导致的悲剧。

第3章值班电话

陈嘉予捏着无线电。北京傍晚无风，能见度也不差，但他的心情就是好不起来。他拨进来进近的频率两分钟，就听到一通的指令，甚至插不进去话，看起来今天飞机多，又有的等了。

这位空管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好好的播音腔非得加上点京片子。他诧异了一下之前几周，大兴进近总是另外一个声音很耳熟的女声，而塔台则是他民航大的同学卢燕值班。陈嘉予跑这条线也跑了一个多月了，有几天总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回到北京。卢燕跟他太熟了，如果他问的话，卢燕也会给他走个后门让他先滑出或者先落地。可是今天，似乎是赶上了别人。

果然，方皓很快否决了他的请求：“国航，地面有状况，17左跑道不行，降低高度保持。”

陈嘉予立刻回道：“那申请19右跑道，国航”他着急降落，所以凭着他对机场的了解，选了一条新的跑道，并不知道19右是给荷航留的。

方皓还是说：“国航，19右也有活动。”

“请给个新的跑道。国航”陈嘉予立刻跟上。

而方皓晾着他没回，他还是担心往米高空爬升的荷航，所以是先呼了他们：“?”（KLM，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荷航的机长有几秒没回，方皓心提到了嗓子眼，又低下头确认飞机的航向、高度、位置都正常，如他上次指示的那样，且看到机组挂出了紧急代码，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飞机的起飞和降落两段太容易出事了，80%的空难都是发生在这两个时间，所以出了丝毫状况他都不敢怠慢。

过了五秒钟，荷航那边机组才确认：“”（我们需要雷达引导找个地方放油。KLM）

方皓立刻给出指示：“KLM’andmaintain,KLM”（KLM，收到。我会引导你你向南飞放油。先爬升米保持，航向先飞）

说完一大长串以后，他仍然没有忘记陈嘉予这边，在频道里跟进：“国航，有冲突啊，你再等等吧。”

陈嘉予则直接提出要求：“可否用01跑道，可以接受偏航。国航”他是机长，机长不能谦让，第一要事就是为自己全机的乘客考虑，所以陈嘉予在波道向来有一说一，从不客气。

方皓又否认：“01那边也排了两架呢，你前边……”他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你前边就南方和锦绣了，你还是原地等待吧，国航”

陈嘉予他们在下高度的时候就赶上限流，被区调带着在和高度层上上下下，此刻有点气，就抗议了一句：“我油就45分钟了，白云离场的时候指路航向绕了远，到大兴以后又在上面绕圈，今天……什么情况这是？”

方皓当然也不跟他客气，很公事公办的语气：“国航，宣布油量告急吗？”

驾驶舱里，徐桁川难为情地看了陈嘉予一眼。

陈嘉予想直接就是一个宣布，但是他想到这一程的主飞是徐桁川，他那意思明显是不想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