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问,你的腿是怎么了,还要多久能好啊?”奚源纠结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一片沉默,没有回答,久到奚源都以为文毓辞已经睡过去了。

文毓辞突然翻身压上奚源,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动作狠厉,毫不拖泥带水。

昏暗的车内,奚源一时间看不清文毓辞的脸色。但从对方的举动来看,他的神色一定很不好看。

踩大雷了,奚源意识到,他有些懊恼更有些不知所措。

“奚源,你什么意思?我的腿怎么瘸的,你当初可是亲眼所见,现在和我装傻,嗯?”

文毓辞咬了咬牙:“我再警告你一遍,我就算是个瘸子,也能轻易弄死你。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你戏耍的我了,不想死就少来招惹我。”

奚源抬手护住了身上文毓辞有些不稳的身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记错了。”

奚源无奈苦笑,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无力。

文毓辞冷笑了声,凑近他:“记错?说起来我这条腿还是为你瘸的,转眼就能忘,真是无情啊。你不记得了?那我来告诉你,我因为你被车撞瘸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满意吗?”

奚源一时无声,车内寂静,只有文毓辞微微的喘气声。

文毓辞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荒谬可笑。这样的话语扯开他所有的伤口,露出里面的怨愤不甘,但看的人在装傻,其实根本不在乎,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人更难堪而已。

他往旁边侧身想从奚源身上下去,结束这场闹剧。

奚源下意识地想伸手拦他,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车却在这时候一个急刹。

猝不及防间,奚源条件反射想护住文毓辞,却不小心反身压在了他身上。

“从我身上滚下去。”文毓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沉沉地。

“抱歉。”奚源回神道歉,但不知为何却没动。

他此刻一手护着文毓辞的头部,另一只手却搁在文毓辞的腿上,是那条残腿。

隔着薄薄的布料,奚源却根本感受不到这条腿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摩挲了片刻,只觉手下一片寒凉。

文毓辞不知为何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挣扎。

奚源低下头,这才发现他额角布满冷汗,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他微微弓起身子,似乎是想护住那条腿。

“很疼吗?”奚源搓热手心,给那条冰凉的腿按摩。

“我,让,你,滚,下,去。”

文毓辞极力挣扎着避开奚源,不知是极痛还是极恨,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着,额角冷汗涔涔。

再相遇,他文毓辞在奚源面前似乎依旧是那副无力反抗的样子,那样狼狈那样不堪,那样无能为力。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掀开了奚源,整个人趴在座位上微微喘气。

看着文毓辞狼狈的模样,奚源一时心里滋味难明:

“抱歉,是我的错,你还好吗,要不要让司机去医院。”

“奚源,我说了,还想要富贵生活就管好你自己。”文毓辞咬着牙重新坐好,从车座里摸出药瓶,取了一片吃下,整个人似乎恢复了平静。

他面前却突然多了一瓶矿泉水,刚刚拧开的。捏着它的手指白皙修长,是奚源。

奚源把矿泉水往前递了递,低声道:“这是车座里的,你润润唇。刚才的事,对不起。”

文毓辞冷冷看了他一眼,再次闭目养神:“不需要。”

不知是不需要他的水,还是不需要他的歉意。

后半路一片安静。

......

车停在了某个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