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年之中最短促美好的时节被飞快地消磨着,白日里游山看水,晚上做/爱。
在篷舟里,飞机上,在酒店公寓顶楼的泳池,悬崖尽头的飘窗。性和爱总是那么临深履薄,颠仆流离,喻让只能在铺天盖地的晕眩感中,紧紧地搂住身上那个人。
日光与树影漏过百叶窗,他似渴水的鱼张口,轻柔地抚摸着青年汗湿的鬓角,昏沉沉地想,这双眼真好看呀。
蜜糖一样甘甜的颜色。
他是怕疼的,可每当这时总会希望解良宵再用力一点,好叫他清醒,好证明他还存在于冤苦的人间。
总归是场有宵禁的狂欢。
一夜梦回,飞机在A市着陆。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
解良宵把他送回租住的公寓,他站在门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宁潇没在,屋里打扫得很干净,几盆绿植都生机勃勃的,栀子已经打了苞。
想到前晚那通电话,喻让有些头痛起来。
那时他正被解良宵摁在被子里,从身后进入,掐着腰耸动。他捂着话筒,嗯唔断续地回应着宁潇对自己即将回来的企盼。
解良宵心知他不敢发出声音,故意弄得更厉害,他嗓音难免有些变调。到最后宁潇呼吸急促地说自己有事,把电话挂断了,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什么。
他也不晓得真见面了,要跟宁潇怎么说,他跟解良宵这回事。
喻让揉揉太阳穴,腾开行李箱,准备把东西一一归置到原位。
解良宵出了些汗,放下行李先去洗了澡,喻让见他出来后湿着头发就对空调风口吹,让他在柜子里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解良宵在洗手间的柜子里翻了会儿,扬起一根按摩棒晃晃,闲闲地问:“你喜欢?”
喻让正给他找毛巾,一懵,过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本来就有的,不是你的么?”
“我用这个?”解良宵懒笑,想到什么,耸耸肩,“我哥以前的情/妇住这儿,她的吧。”
虽然隐约猜到,喻让还是有点惊讶:“你哥?”
“你认识?”
他摇头:“只是见过一面,看上去很洁身自好的那种人。”
“你十七岁就跟人上床,居然相信世界上有洁身自好的男人吗。”
见喻让面色一白,解良宵缓了缓语气,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转而道:“不过他是有点洁癖,每半年一个固定情人,不论男女,几乎都是没有过性经历的大学生。所以他买的学区房到处都是。”
喻让觉得听起来有点变态,温明宴那圈子的人果然都有些奇怪的癖好。
他不感兴趣地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余光瞥见解良宵去冰箱找饮料喝,提醒了一句:“注意一下保质期,放了快两个月了。”
“这是什么。”解良宵问。
他回头,解良宵正掀起冰箱贴吸着的一张便笺,扫过上头的字,情绪不明地笑了声。
喻让过去看了一眼,是宁潇的笔迹。
让让,冰箱里的东西我都重买了,有你常喝的那个酸奶,晚上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最后那颗桃心有反复擦掉又重画的痕迹。
喻让杵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直到解良宵把他搡在冰箱门上,咬住他耳尖:“什么酸奶,这么好喝?”
耳朵痒痒的,喻让推了推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递过去,神思不属地回行李箱边叠衣服。
解良宵捏着酸奶盒,不动声色道:“你不觉得宁潇和”
他半天没有下文,喻让抬起头:“什么。”
解良宵望了他一会儿,露出虎牙:“没什么,就想问你有没有跟他上过床。”
喻让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