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按灭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我记得刚才我还有些什么要说的,但大脑中就像有一团乱线团,到处翻找都找不到线头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闭眼入睡时,灵感突然闪过,我得以在乱中一把扯住这难以寻觅的线头。

之前与我的生父对峙时,对方反问林决明有什么身份待在这里,林决明给出的回答是,他是我的“朋友”。

微微偏过头,林决明背对着我侧躺在狭窄的折叠椅上,还未入睡,正从耳机盒里取出一只蓝牙耳机,但一时半会儿没有戴上。

我们算是朋友吗?

刚好隔壁的病房按了床头铃,走廊上一阵欢快的铃声,像是幼儿园里大班中班小班集合在室外做操时的音乐。

脑海里这样想着,同样的话被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林决明用气声问我,似是在试探,他给了我一个台阶,让我和他都可以装作这句话没有说出过。如果我今天假装睡着了没有听到,他多半以后都不会再问我第二次。

算吗?

我垂着眼盯着墙面上月色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留下的光斑。

时至今日,我依然相信分手后的恋人很难再维持朋友的关系,或许能有部分幸存者,至少我无法做到成为其中一个。

十几秒的沉默,我没有开口,房间里传来一身轻轻的叹息。

可惜他忘了还有信息素这个告密鬼,信息素告诉我,这声叹息多是源于失望和困惑。

正当林决明抬手准备将耳机戴上时,我的声音响起,我见他的手臂颤了一下。

我回答他:“算。”

“说什么不信的,那几个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黎少祺在电话里念叨着,话语里还带着点幸灾乐祸,果然同行就是对手,“被拉进医院的时候衣服上都是血,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哦,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出院。”

林决明不知道有什么事又出去了,给我留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盖在被子上,我一脸迷惑,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外套上沾染着他的信息素,可以多留存一会儿,橙花甜美的气息包裹着全身,再加上止痛药的作用,今天的身子是这几天来最舒服放松的一天。

昨天闻到林决明身上有血腥味的时候,我就隐隐有几分预感,没想到印证来得那么快。

我没什么底气地说:“但是林决明昨天和我说身上的伤是被车蹭的,伤得也挺重,不像是还能打人的样子。”

一想起林决明腹部的那一大块青紫,就觉得骇人,难为他还能若无其事地活动自如。

“你这滤镜也太重了沈芥。”黎少祺拖着长音,“能成为继承人的能有几个良善的,温和的食草动物早就已经被淘汰光了。”

“对面三个是什么性别的?”

黎少祺又“啧啧啧”一阵:“三个alpha哦,你敢信?”

那完了,林决明最是讨厌alpha,对面是三个alpha在他面前简直是叠了三层buff。

但嘴上还是狡辩着:“一个omega怎么打得过三个alpha的?要真这么说,该是这几个alpha感到丢人吧,合起来竟还打不过一个omega。”

黎少祺:……

半晌他才接着说道:“不过他们也是该打。这么强硬地去要钱又不是因为自己缺钱,他们家本来也就算中下游水平,在台面上没什么话语权,恃强凌弱罢了,还去捏最软的柿子,被打了还不敢报警怕更多人知道,听说最后还是林决明叫了救护车的,我的妈呀,我都嫌丢人。”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不对劲,按这个趋势下去,他今天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