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摘下口罩,即使这时候告诉他们这个信息,恐怕面对的也是一张险恶和惊恐的脸。
一颗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种子,它死了。
这件事情之后,我还是和这个同学偶尔保持有联系,他最后一次见到这对夫妻是在近三年前。
几年过去,他们一直在尝试做试管婴儿,但随着年龄的增大,难度也越来越高。
或许真的是老天有眼,判定一对丢弃过孩子的夫妻永远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成功过,所有胚胎连着床都没有做到。
在同学告诉我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更像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听一个故事,大概是出于身体自身的保护机制。
他告诉我这个结果时,话语里带着几分快意,但我做不到开心,也更不会为此感到难过。
我和林决明说起过这件事,但一直都没有讲述得很细,一是我自己不愿意自揭伤疤反复回忆,二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说多少次结果都会是一样。
现在当着生父的面前说起这件事,倒是产生了几分残忍的快意。
他想要遁逃,但林决明就堵在必经的通道不让他离开。
“你是他谁啊?管你什么事?”他一脸鼻血丢尽了颜面,不敢和我作对,偏偏找上了房间里仅剩的另一个硬骨头。
“我是他……朋友。”林决明嘴角撇了一下,更加不悦,“那你又是谁,凭什么待在这里?”
他食指勾起,敲了敲墙壁上的公告牌,上面写着除一位贴身陪同外,亲属的可探视时间:“亲人?朋友?既然都不是,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对方张了几次口,没能吐出任何一个字。
看来,林决明在我身上学到了不少嘴皮子功夫,这可不太妙,万一我以后说不过他怎么办?
“滚吧。”林决明最后说,目送着对方仓皇而逃的背影。
“这种人是怎么生下你这样的人的。”这对夫妻已经离开了不知多久,林决明还在愤愤不平,类似于结束吵架后复盘,又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应该还要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