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问自己也算是不太愁没钱用的人,但只是基于我对物质需求的情境之下,一旦有了大病还要想办法。

“不过我没有故意不为你花钱,之前我妈恨不得没有我,我爸更不会管。”林决明补充道,“移植手术结束之后才有的,怕是当做赔偿吧,买身体和心理的折磨,哈。”

他说着随意,甚至有种当做对自己调侃的感受,但我作为旁听者听着都难过,更何况是亲历者了。

“已经移植结束了?”我顺着他的话问。

“嗯,去年做的,挺成功,你看麦冬今天的样子就知道了。”

难怪两次我和林决明母亲通话,背景音都是医院,大概这段时间,都在处理移植的事情。

看来结果还算成功。

“那你现在一直……都需要这样吗?”

林决明垂着眼睛,表情看不出是难过还是无所谓:“我不知道。不过不会是永远。”

这句话说完,便就没有再继续下去聊天,我们沉默无言地选择现将肚子填饱。

就在夹起最后一片年糕的时候,林决明突然问:“如果让你选择,你会希望我摘掉alpha的腺体保留原有的,还是留下alpha的腺体?”

一个不经意,年糕掉回了锅里。

能将这样的问题随意问出的,恐怕也只有林决明了。

“怎么让我选?”

“作为……参考,不是最终结果,你想什么说什么就好。”林决明说。

我想到了什么,话头一转,反过来问他:“你知不知道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误前提暗示’?”

“什么?”他下意识回答。

我掰着手指和他讲解:“例如服务生问你,想要咖啡还是茶的时候,你会向对方要一碗饭吗?”

说到咖啡和茶的时候,我竖起两个手指。

“不会。”

“看,这就是人的惯性思维,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样的思维定式将人引入必须二选一的圈套。”我用另一只手将竖起的两只手指按回,重新变为一个拳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恶选择都不去选。”

林决明听得有点呆,嘴巴没有闭紧都没能察觉到。

“如果你非要向我要一个答案,我会回答,选你想要的,选对你健康有益的。这些对于我不……可能不重要,但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对你不重要吗?”林决明追问。

不愧他高考考的分高,抓重点水平一流,着实让我有点头疼。

我只好点点头:“毕竟最后的选择如何和我无关。你需要注意一件事情,林决明。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的未来不是绑定在一起的。”

看他的表情,还以为我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我懂得你的难处,也能够共情。”我话锋一转,“但是那些不是我觉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原因。就像你知道他们想要让麦冬治愈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中间的过程让你受到伤害一样。我依旧无法接受过去三年……不,四年里所受到的监视和强制标记。”

总算是将这些话说出来,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如果你因为我这个想法而改变主意,不愿意在几天后为我提供信息素,我不会逼迫你一定要做出某个选择。”

“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我理解你,但不代表关系要复合如初。”真正说出口后,我反而平静了下来,“我们不是因为某个小插曲而在吵架闹冷战,林决明。你也不是全世界都会原谅你小错误的小孩子。”

手术前两天,去医院拿了所有报告给医生回来后,我将邮件上受到的投稿编辑好设置了定时。

接着,按照清单去超市买住院期间需要的用品,买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