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对着面,我比他矮一些,想与他对视只能略仰着头。仰着头在我眼中就代表着弱势,挪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十分钟前一点点积攒起的烟火气已经散尽了,屋子里又变得有点冷。整整一分钟,房间里只能听到我和林决明的呼吸声。

直到……

“啪。”

半开的门被彻底关上了。

轻轻地一声像是绷紧的弦彻底断裂的声音,我双手捂住脸,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脑海里空空如也,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难过。

几秒后,我才发现了什么,从双掌中抬起头。

还没能看清室内的全貌,就落入了道阴影之下,一只更加有力的手伸来将我揽进了他的怀抱,另一手按在我的脑后,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身体,胸腔的震颤与我同频。

好久没有被人紧紧抱住了,都快忘了被另一个同样体温的人拥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被抱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怀念和人相贴的感觉。

有手指在碰我的脸,触到一片冰冷后停滞了一下,随后才用指尖摩挲着我的脸颊:“只是外面太冷了,把,门关上而已,哭什么。”

我哭了吗?好像是的。

太丢人了,容易流泪在omega身上是可爱,放在alpha身上就不那么合适了。

距离很近,就像从前每当我下班到家时,听到电梯声的他等在玄关就为给我一个拥抱。

区别是那时候我们会接吻,现在我们只止步于此。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头顶泄下声音,按在我脑后的手顺着我的脊背抚下,停在腰间。

我仰起头,嘴唇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下颌,像是一个仓促的吻。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说。

一切的情感似乎都在玄关挥洒殆尽了,真正坐在方方正正的小餐桌边时,情绪反而平复了下来。

只有眼睛的胀痛提醒着我刚才感情的失控是真实发生过的。

时候不早了,来不及接着做,林决明干脆找了个电路板,把电磁炉引到小桌上,几道肉蔬洗好放在旁边,当做微型的火锅来吃。

房间里原有的桌子被我用来堆放杂物了,小餐桌是我另外买的,只够一个人坐,眼下突然多了一个人,桌下的腿不可避免的相互碰撞。

没想到再次见面,我们能有这样平和的时候。

林决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没有想骗你,我确实是一名omega,alpha的那一颗不是天生的,是后来被植入的。”

火锅的热气扑在脸上,结出一层看不见的水汽。

“很晚我才知道的这件事。大概是因为做植入手术的时候是全麻,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妈告诉我是因为腺体发育问题才去做的。”林决明夹了几片白菜下进锅里,“直到有一天信息素出现了不对劲,她才告诉了我真相。”

他说得平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这一切早就超越了一个正常人的认知。

“这项手术国内是被禁止的,更何况实在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操作。”我愕然。

林决明无谓地笑了笑,夹了片肉卷到我碗里。我实在没心情吃,什么都没有夹,这还是我碗里出现的第一个内容。

“你见过麦冬了吧?他姓麦,我姓林。我亲生的父亲在我上小幼儿园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一个很风趣的beta,但有时候又太古板,小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是那么的适配,我母亲对于金钱和权力很是向往,但我父亲达不到她想要的追求。我父亲死的时候,和他相处的记忆太少,甚至没产生多少悲伤的情绪,去看我母亲的时候,发现她也没哭。”

林决明一手拖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