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
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你自然是过得挺好的,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能听到有不止一道呼吸声,林决明的母亲应当和他在同一个空间,有很多话,他是不得在人前开口的。
身上既已经湿透了,我便不顾走廊两旁的长椅上被雨淋湿的水迹,坐了下来,否则我觉得身体承受不住这样多的情绪。
“还好,你呢,工作了吗?”我问。
嘴角支起一个岌岌可危的微笑,几秒之后才想起来他看不到,没有了力气支撑,嘴角很快滑落了回去。
“没,最近有点事,没法去工作。”林决明答。
回忆起来,上一次接到他母亲的电话也是这样的背景音,好像他们一直在这里,应当是……医院。
“我这一年也没工作,还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是了……”
我们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为什么会在医院这件事,也没有提到这通电话的目的清除标记。
仿佛是与许久不见但并不亲近的朋友浅浅寒暄一场。
可谁都知道,关系到这个地步,最后不可能再成为朋友,我们守着这一番镜花水月的假象,卖力地演一出戏。
但凡他语气冲动一些,恨我一些,我都不会觉得一分一秒竟然是那么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