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声更粗了,但还是没有说话,那么长的路,我哥一声不吭的将我背回家,就像是多年前挨打之后被赶出去,我哥重新接我回来一样。
我哥背着我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家,他将我放下来,脱了我的雨衣,将我按在椅子上,端了一盆水蹲下给我擦拭伤口。
我看着他的眼睫,又叫:“哥。”
他起身去拿药水,仍旧没有应我。
他这样的态度就像是拿着一根穿了线的针扎透我的心脏,细细的棉线扯着我的心口,让我难受的喘不过来气。
我的视线跟着他忙前忙后,第一次发现我哥这么擅长冷战。
伤口包好,他起身回房间,我也追了上去,但是却被他关在了门外,我垂着眼睛,有些气馁。
“哥,我错了。”
我哥不应,我就这么在门外站着,站到腿脚有些僵硬才回房间。
晚上睡的也不安稳,外面起风了,我房间的窗户没关严实,叮当作响,我皱皱眉起身,打算关了窗户上厕所。
却在门口看到了我哥的身影。
我哥是什么时候染上抽烟这个坏毛病的我一点也没发觉,他这个人向来如此,平时大大咧咧,但正经心思藏的比谁都深。
可我又觉得自己跟他不相上下。
外头刮了很大的风,房檐上灯泡亮着,晃晃悠悠的。
多年以后我仍记得这个画面。
我哥就坐在光圈里的台阶上,穿着白色的破旧背心,背弯的厉害,凸出来的脊梁骨硌着我的眼睛,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根烟,他没抽,似乎是在发呆,烟燃了一半,袅袅地升着雾气。
灯晃一下,他的身子跟着晃一下,烟雾也晃一下。
我的眼睛跟着晃,心也跟着晃。
影子都撞在一起,像村子里很早放的皮影戏。
被他冷落之后,我的疯劲儿初见端倪,突然很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但是他肩膀上有伤,前段时间要账被人打的,青紫一道。
我哥身上有很多伤,要是每个伤口都正正经经的缠上绷带,那他能成一个木乃伊。
我走过去,坐下来,烟头烫在我膝盖上,我没吭声,因为我想贴着他,跟他挨得近一些。
他看到是我,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将烟踩在脚底下踩灭。
“你怎么在这里,烫伤没有?”
他的眼睛像钩子,我盯的很紧,问。
“哥,抽烟舒服吗?”
他有些局促,之前拿烟的手往后藏了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看的我直想笑。
他垂下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坦白:“舒服...”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上齿咬了一下下唇,明明很平常,却让我觉得色情,想起AV里的女人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们的唇形没有我哥的好看。
想完我一愣,盯着我哥的侧脸,许久没反应过来。
宋起,你他妈的贱不贱,拿自己哥哥和女优比。
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拖鞋在地上摩擦着往后退了几厘米,喉结滚滚。
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还拧着眉毛,一副上位者的模样喋喋不休的教导我。
“但你别抽啊,这东西不好,你现在还小,不能搞这些的...听到了没有?”
我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唇,嗓子更干了。
烟是什么味道,我哥的嘴又是什么味道。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你无端的渴望,没日没夜的好奇,好奇的晚上睡不着觉,时时念叨,总想尝尝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我哥的模样烙进我的眼底,热风呼啸而过,干燥的空气像是被燃起来了,在我耳边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