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推到一边。

“吃饭。”老头阴森森地再次把碗推过来。离的近了?, 才看清楚那里面是大半碗深黑色的药汤。

药汤是冷的，并不全是液体。一些剁碎了?的肉块连着骨头漂浮在碗里, 像是某种动物?瘦弱的四肢，能辨别出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 隐约还?能看到猩红的血丝。

“不吃。”叶楚冷着脸，再次把碗推过去。

“我叫你吃饭！”

老头张大嘴, 嘴里发出一声破音的叫喊。那声音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了?，像是有个女人在他的躯壳里一般厉声尖叫。

“……”

“哗啦”一声, 桌面上摆放着的烛台、腌菜碟子、酱料罐、以及盛着花生瓜子的铁盘伴随着桌面的颤动不停摇晃, 从桌面上掉了?下来。

整座房子似乎都?在颤抖, 唯独那碗诡异的汤汁还?牢牢地摆在他的面前?。

“喝了?它！”老头浑身颤抖, 在不停歇的刺耳尖叫声里毫无阻碍地用?自己?的声音对命令叶楚：“喝了?它！”

叶楚一条胳膊搭在耳后, 手指揉搓着脊椎顶端那枚凸起的骨节, 另一条胳膊伸直伏在桌面上。那是一个逃避的姿态。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那瞬间他像是换了?个人，面容素淡而平静。

他把那碗药汁慢慢地挪到了?自己?跟前?，从旁边墙上挂着的篮子里抽出一只白瓷汤匙搅拌着。

老头就站在他跟前?, 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一只苍蝇飞过来, 停在了?他的眼珠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房间潮湿昏暗的要?命。蚊虫鼠蚁在暗处滋生。浓重的死气笼罩着整间屋子。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 叶楚终于舀起了?一勺黧黑的汤汁。

“族长?！”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粗粝的声音。

老头看了?一眼叶楚，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