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江稚尔也扭头看过来,她表情产生一瞬的怔愣,有些尴尬无措,但很快调整好:“二叔。”
程京蔚知道那一瞬间她在想什么。
想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宴会厅,他们在这一瞬一起想到最荒唐而悖德,发生在异国他乡的秘密。
程京蔚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四肢百骸向下。
他石更了,在人潮汹涌中。
哪怕此刻江稚人穿着厚实的咖色大衣,长发盘起,只鬓角几撮碎发,干净得体,再端正不过。
程京蔚走过去,问她:“这次在国内待多久?”
“明天的航班就回去了。”江稚尔回答,“最近课多。”
程京蔚点头。
伴郎团需要仪式彩排,程京蔚被叫去,离开前还是习惯□□代程嘉遥:“照顾好妹妹。”
程嘉遥都觉得好笑:“尔尔都多大了。”
因为蒋意想要一张在宴会厅现场的大合照,仪式中途司仪会让伴郎和伴娘一起上台,按身高分为两列,程京蔚和申觅海都在最后,需要并排上台。
他朝江稚尔看了一眼,想从她脸上找到不自在的情绪,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周家在这时抵达,周以珩跟在周老爷子身旁进来,抬手跟江稚尔打招呼。
江稚尔也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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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渐渐都到齐了,江稚尔才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范檬。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范檬姐姐,只记得她第一次和程京蔚一起吃饭时碰到她,当听到她亲昵地唤“Flexi”,那是她第一次为喜欢他而伤心。
“尔尔!”范檬很热情,“好久不见!我都要认不出来你啦!”
江稚尔也笑:“好久不见,姐姐。”
“听说你现在在意大利留学?”
“是的。”
“学艺术?”
“也算吧,文物修复。”
“哇哦!”
婚礼仪式开始,两人边吃边聊,江稚尔刻意不让自己去看舞台上并肩而立的程京蔚和申觅海。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你。”范檬说。
“什么问题?”
“你们做文物修复需要上色吗?”
“要的,比如我们经常会碰到缺失纹饰的釉上彩,就要根据不同胚胎特性配置填补材料,再用矿物色粉来根据原本纹路上色,尽可能还原原貌。而像青铜器这类的修复就更复杂一些。”江稚尔聊起专业侃侃而谈。
范檬听得很认真:“是这样,最近新中式不是很火吗,我公司的珠宝品牌打算专门打造一个国风系列,配套的珠宝盒也需要打造成国风样式,最好是在观感上就给人历史感、厚重感,这是我们这一系列的品牌调性。”
范檬继承了家族旗下的珠宝公司,但国内的珠宝品牌长久以来难以企及国外一线品牌,她需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另辟蹊径,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