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时,沈昭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他的校服外套皱得像抹布,头发也乱糟糟地支棱着。朦胧中,他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你还在。"
沈昭猛地睁开眼,对上陆野清明的目光。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给陆野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他的烧退了,只是脸色仍然憔悴,唇上还带着干裂的细纹。
"今天的爱心便当呢?"陆野的嗓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笑意。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金属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昭瞪着他,突然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你昨晚烧到39度,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陆野歪了歪头,虎牙尖抵着下唇。这个动作让沈昭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陆野也是这样咬着嘴唇憋笑,阳光给他的睫毛镀上金边。
"我高烧说胡话的样子......"陆野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没吓到你吧?"
沈昭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当然记得陆野是怎么带着哭腔喊他"昭昭",记得他是怎么死死攥着自己的手不让走。那些话像烙铁,在他心里烙出深深的印记。
"......没有。"沈昭硬邦邦地回答,视线飘向窗外。
陆野低低地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沈昭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的触感让沈昭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
"撒谎。"陆野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退烧的虚弱,"你耳朵红了。"
沈昭猛地拍开他的手,却听见陆野"嘶"了一声输液针头因为突然的动作移位了,手背上鼓起一个小包。沈昭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却被陆野捉住了手腕。
"没事。"陆野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腕骨,"比起第三次轮回时你扎的那针,这个不算什么。"
沈昭的呼吸一滞。他想起那个雨夜,自己颤抖着将解毒剂注入陆野的静脉,因为手抖扎了好几次才成功。当时陆野昏迷不醒,怎么会......
"我虽然睁不开眼,"陆野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但能感觉到。"他的指尖点了点沈昭的腕间,"你当时抖得厉害,针头差点断在我血管里。"
护士推门进来调整输液针,打断了沈昭翻涌的思绪。等病房再次恢复安静时,晨光已经铺满了半个房间。陆野靠在枕头上,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今天我想吃城南老刘记的糖醋排骨。"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记得开发票。"
沈昭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最好烧死算了。"
陆野笑得眼睛弯起,像只餍足的猫。他伸手拽了拽沈昭的袖口,力道很轻,却让沈昭不得不俯身靠近。
"那不行。"陆野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刚退烧的沙哑,"我还没听你叫我'阿野'呢。"
沈昭的耳尖彻底红了。这个在前世只会在情动时脱口而出的称呼,此刻被陆野用这样无辜的语气说出来,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直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带倒了椅子。
"我、我去买排骨!"
沈昭几乎是落荒而逃。在关上病房门的瞬间,他听见里面传来陆野低低的笑声,像盛夏的风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