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眼下的朝堂红人,嵇临奚养病,来探望他的朝臣颇多,府中下人礼收得手都软了?,他吩咐五品以下的官员都不用?通知他,礼收了?奉茶后?过一会儿随口打发就是,但沈闻致身份不同?,虽是五品以下的官员,父亲却是太傅,兄长也是朝中大臣。

得知沈闻致来探望,嵇临奚心中嫌恶非常,但他知眼下还不能与沈闻致交恶,便带着下人亲自迎了?上去。

“今日吹的风可好,竟把沈兄吹到我?府中”

沈闻致已经认清了?他的为人,面对此番热情,也能不为所动,而?是让小厮将?礼送出,说:“嵇大人府中养伤,此乃我?一点心意,望嵇大人早日痊愈。”

嵇临奚眼神示意,下人便将?礼取走了?,他走到沈闻致身旁,亲亲热热扶沈闻致说:“哎,你人来了?还送什么礼,沈兄真是见外,外面风大,快进来坐坐。”

沈闻致随他一同?迈了?进去,进了?厅堂,嵇临奚让人给沈闻致奉茶,见沈闻致视线停留在他府中摆设上,忍不住唇角一勾,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沈兄,你看我?这府中布置如何啊?”

沈闻致收回视线,说:“很是雅致。”

“能得沈兄一句雅致,已是莫大让人欢喜的赞赏了?。”嵇临奚回应道。

沈闻致看他锦衣华服,嘴角扬起的得意笑容,“嵇大人变化当真之大,却也好像什么都没变。”

嵇临奚让招待沈闻致的是府中寻常的茶叶,他低头浅抿了?一口,觉得味道太差,顺手放在一旁,抬眼笑了?下,整理着衣角道:“人都不是这样的吗?总有的地方变,有的地方不变。”

他从?一个邕城的流民?摇身一变成现在前?途无量的朝中新臣。

不变的却是对太子那一刻真心。

“有人连誓言都能变,我?嵇临奚有的地方变一变,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闻致如何听?不出嵇临奚这句话是在阴阳怪气自己,眉头一下蹙紧。

自己何曾违背过誓言了??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下人,对嵇临奚说:“大人,太子殿下探望您来了?。”

“太子殿下来了??”嵇临奚声音一下都变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沈闻致,喜不自胜站起来,伤口也险些震开,刚才沈闻致来时还只是吩咐下人备茶的他,现在却是道:“快去库房将?那我?那盒蒙顶甘露拿出来给太子煮上!”

“还有本官从?藏心铺那里买的茶糕!那个也送过来。。”

“对了?,还有西瓜,让人切点西瓜放在冰块里冰镇一下,殿下常来吃的那个葡萄也一起冰了?,给太子送来。”

“还有再让膳房那里做太子喜欢的饭菜,记得一定要有一道清蒸鱼。”

嵇临奚一边吩咐一边往外面走,快出门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招呼沈闻致,到底是厚颜无耻的小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羞愧他的好东西,旁人用?一分是割他肉,厌憎的情敌用?是剜他心,只有用?在太子身上,才觉得是物尽其用?。

若是他人,此刻该说一句:“沈兄稍等我?片刻,我?去迎接太子,去去就回。”

嵇临奚却是说:“太子驾到,待会儿我?怕是顾不上沈兄,沈兄你要不……”先?回去?

沈闻致听到太子来,本意是想离开的,但听?到嵇临奚如此说,却反而?不想离开了?。

他坐在原位,冲着嵇临奚淡淡一笑,“无事,我在这里等嵇兄回来。”

看沈闻致如此,嵇临奚暗地里差点咬碎牙,但他也是法?子多,眼珠一动,心想你待在这里,我?把太子带去我?书房,你又如何能得见太子,与我?抢恩宠?

如此一想,他眉头松展,笑意盈盈